柳承志也说出了他们此行的目的,觉得双方都是前往满剌加,一个是为了救人,一个是为了寻回哥哥的尸骨,所以一拍即合,决定一同前往。
约莫黄昏时分,他们到达了满剌加,但是港口里除了商船,还挺着几艘葡国人的战船,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们把船停在了港口外的一座山崖,并偷偷摸进了城。
按照柳承志侦查的结果,这堡垒分三层:第一层为土兵营房,第二层是葡国士兵营房和看押犯人的地方,第三层是总督办公区域和高级军官的住所。把守堡垒大门的当地的土兵,每六个时辰,也就是十二个小时换一岗,换岗是在每天正午和午夜。
于是柳承志心生一计:先潜入底层的营房,用mí_yào迷倒土兵营房里面的土兵,然后再把门口站岗的土兵换成乔装的亚齐士兵把风,这亚齐人和满剌加人都是巫族,从外貌上没有什么区别。然后兵分两路潜入第二层,一队人跟着妃敦去找幕达王子,另一队人跟柳承志摸进后山去寻找柳承恩的尸骨。得手后以烟火为信号,在城外接应的人点燃城外的谷仓,分散葡国人的注意力。
大家都觉得此计甚好,便安心等待天黑。
午夜时分,满剌加城葡国人法莫沙堡垒。
到了换防时分,门口的两个土人士兵打着哈欠,懒洋洋的和前来换防的人说话。
“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啊?”
“我新来的。”一个乔装的亚齐士兵道。
“哎,你的口音不对啊。啊……”正想继续盘问下去,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倒地的声音,这人正想大喊,已经被妃敦吹出的一支毒箭射中,应声倒地。
“按计划进行。”
“按计划进行。”
柳承志和妃敦蒙了面,互相点了点头,刚刚在一楼营房放迷烟的吴敬琏也加入了他们。
这时在二楼刑讯室内,幕达被绑在两根横木上,呈一个“大”字,低垂着头,脖子和身上全是鞭痕。部分皮肉绽开处已经结了痂,更多得则是露出触目惊心的血红。他是不小心落进了柔佛人的圈套,妃敦准备拼了命救他,但是他被擒住时示意让她回去搬救兵。该死的柔佛人!该死的葡国人!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伊斯坎达尔·幕达有朝一日,一定要铲平了他们!
“来,喝点水吧。”一个唐人模样的人取了一竹筒水过来,他是堡垒里的通译。
通译仔细查看着幕达的伤口,心想这火枪队长方济各真是够狠啊,这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还是亚齐的二王子,只是不愿意服软,一直破口大骂才被打成这样。他们又听说这亚齐王子是亚齐第一武士,怕他会拳脚逃跑了,才把他捆成这样。还是总督大人聪明,留了他一条命,向亚齐苏丹索要赎金。整整二十两黄金啊,抵得上当年满剌加给暹罗半年的朝贡了。他要好生照看着,免得方济各那个野蛮人把他弄死了。
幕达猛喝了几口水,抬头一看是那个唐人通译,便一口水喷到他脸上:“滚!你这走狗!”
“切!不识好歹!等方济各队长醒了,又有你的苦头吃了!”那通译丢了竹筒,便走下了一楼,往后山走去准备找个地方方便。
走过一楼营房的时候,听到一片死寂,还嘟囔着:“这群土蛮,这才刚刚子时就睡得跟死猪一样。”
突然一个黑影从草丛里窜出来,一把抓住了他。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脖子上已经架了一把刀:“去年你们火枪队队长方济各杀了一个大明商人,埋在哪里了?!”
“好……好汉饶命!我……带你们去找!”听到说的是汉语,便知道可能是仇家上门来了,这通译吓得直哆嗦。
接着月色,柳承志一行人跟着这翻译爬上了山坡,在一片棕榈林里,通译指着一个小土包说:“就是这里了。”
柳承志见四处只有这一个土包,便将信将疑地让众人开挖,挖出一具白骨,还有些许残留的青布碎片。
“大哥……我来晚了!”柳承志跪倒在这堆白骨前,摸着一块青布碎片,压低了声音痛哭道。他兄长一向俭朴,出门在外,商人最忌露财,所以他一直都穿最廉价的蓝布衣衫。这四处又没有别的坟包,应该是柳承恩无疑了。
“这人我记得,本来方济各队长准备抢了船上的货物就走的,结果这个大明商人非要逞口舌之快,得罪了队长,才被绑了来。结果没熬过刑……”
“那方济各现在何处?!”柳承志腾地一下站起来,抹干净了眼泪。
“我……我不知道。”通译本来是想安抚一下柳承志,好让他放了自己,结果没想到一下子把柳承志的火点燃了。他当然是知道方济各在三楼的寝室里的,但是如果说了,他们肯定要自己继续带路,就难以脱身了。
“柳兄弟,天色不早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不要再以身犯险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报仇的事情再从长计议吧。”吴敬琏说到。
“好。”柳承志压住了心里的火,报仇虽然要紧,但是现在还要去救幕达王子,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这边妃敦他们摸上了二楼,四处寻找,终于在一个转角找到了刑讯室,用筒箭毒晕了门口的士兵,见如此顺利,便悄悄撬开了铁门,见到了昏死过去的幕达王子。
“殿下,让您受苦了!”妃敦忙把幕达从木架上放下来,交给一个武士驮着,自己在前面开道。
又说那通译跟着柳承志他们走下山坡,快到堡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