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一脸惊愕地看着他。
他怎么这么快就到归鸟斋来了,还是专门来堵她的?
他……他……他一定看见了!
他好歹是个习武之人,一目识人的本领还是有的,何况是陈昱那厮,化成灰也认得!
当初他真该卸了这厮的手脚!
柳承志围着她转了半圈,看着她这一身打扮,敲了敲她背上的包袱,是个木匣。
他掀起了她腰上的那条蓝布围裙,粗布做的,质感差了点。
她忙把围裙压住,瞪着他:干嘛?!
从他回了家,就觉得她一直神神秘秘的,今天被他撞见了她和陈昱,难道真的是养了面首?而且还是和陈昱藕断丝连?
不过……她这身打扮去幽会的话,陈昱会不会太重口味了?
如意抱着胸,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突然他把脸凑近:“去换了衣服来主屋吃饭。”然后就走了。
走了?走了?
就这么算了?
这太不像她认识的那个“无赖”了,依他以往的性格,如果真的看到她和陈昱在一起,一定会不依不饶,难道真的去了一趟南洋,他转性了?
如意忐忑地回归鸟斋换了衣服,又带着瑞儿去主屋吃了饭。
饭后,瑞儿赖着柳承志讲了一会儿故事,又要小环抱他去摘院子里那些树上的冰凌。
打发走了仆人们,柳承志拉着如意进了内室。
“你要干什么?”如意见他反手锁了门,有点心慌了。
“干什么?”柳承志慢悠悠地坐到太师椅上,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难道不该是我问你的吗?”
“你如果是问为什么我会跟陈昱站在一起,那我没什么好说的。”反正说了他也不会信。
“不要跟我说你们是碰巧遇见的?”
“就是碰巧遇见的。”
她有点心虚,谁会随便路过就在自家后门遇见以前单恋她的人啊,这也太巧了吧,戏文里都不这么写的。
“那好,我相信你。”柳承志把茶杯放下,又道:“你说说下午你穿成那样干什么去了?”
“那样是怎样了,我穿着方便出去玩不行吗?”她觉得自己在犯浑,但是绝对不能把卖字画的事情告诉他,不然又要多很多麻烦。
“你乔装打扮瞒天过海,溜出门去就遇见了陈昱?也太巧了吧。”他揶揄道。
“就是巧了。”她有些强词夺理了:“你可以每天出去,为什么我就不能?”
“我是男人,你是女人。”
“女人又不是囚犯。”
“那好,你跟我说,这些年你跟陈昱还有来往没有?”他有些恼了:“跟我说句实话,我可不想戴绿帽子。”
一听到“绿帽子”三个字,如意就来气了,原来他一直都不相信自己。
“有来往怎么样?陈昱的父亲是我的书画老师,我们为什么不能有来往。我就跟陈昱好了,今天下午才好了,不信你把我tuō_guāng了验验!”她也破罐子破摔了,脱了鞋,光脚站在地上,又一边脱着上衣,泪水像决堤一样流了出来。
柳承志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撒着泼,没想到她这么大反应。
他担心地看了看她的光脚,还好这主屋有地龙,应该不会太冷。
他走上前抓住了她,帮她擦着泪。
“是你对我始乱终弃的,是你不要我的!你还是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如意哭得更凶了,想要从他身旁挣脱。
她想起了他离开时说的那些伤人的话。
窗外游廊下。
“什么是‘始乱终弃’?”小环小声问周妈,见这两口子进了屋就吵起来,她们正扒着窗户听呢。
“小丫头懂什么,一边儿去。”周妈弹了一记她的额头。
小环见一个家仆抱了启瑞正在看青花缸里的鱼,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我没有不要你!我不是回来了吗?”柳承志抓着她的肩摇了一下,想让冷静下来:“我相信你。乖,不要闹了,我跟你道歉行了吧。”
“跟你道歉行了吧”这几个字听起来真是敷衍,仿佛是踩了脚随便说声对不起一样。
“不要,不要你的道歉。”她摇着头,已经满脸都是泪痕。
“那要什么?”他抓着这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突然想到了什么:“去选个日子,我把你扶正吧,让你当名正言顺的柳夫人。”
窗外一老一少听到“扶正”两个字,小环高兴得悄悄跺脚,周妈则是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感谢老天爷让如意苦尽甘来!
如意想起了她那个寒酸的“婚礼”,他以为她留在柳家就是为了名分吗?
他以为给了一个正室的名分就可以抵消这些年来她受的委屈和虐待吗?
“我不要做什么柳夫人,你若是觉得我给你丢了脸尽可以让我下堂求去!”如意的粉拳捶打着他的胸口:“你们柳家就没一个好东西!”
“你……”这女人怎么都哄不好了,他也失去耐心,一股怒火腾地升了上来:“白如意,老子今天要是收拾不了你,就不是你男人!”
他一把将她抱起,扛在肩上,见这女人还是哭闹不休,腾出一只手“啪、啪”在她屁股上拍了两巴掌,她一阵吃痛,稍稍安静了下来。
“你放我下来。”她带着泪痕说。
连她爹都没这么打过她,太丢脸了。
“你再闹我就继续打。”
他这五年磨炼出的耐心和沉稳,在碰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就荡然无存了。
“……”
“好像是打屁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