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看看!”柳承志放了茶碗,来看她的肚子。
“现在看得出什么啊?!”如意拍了他一下,笑了。
不一会儿又一阵胎动,如意说道:“又动了,你来听听。”
柳承志俯身听胎,过了好一会儿,胎动没有了,才说道:“他还真是好动,女孩子太活泼了也不太好……”
“你怎么就惦记着生女儿啊,万一又是儿子呢?”如意笑了,他对于儿女双全这件事还真是执念。
“女儿多好啊,最好是像你,这样我就能把她捧在手心里,看着她一天天长大,把我没遇见你之前的那些日子都补回来。”柳承志笑着说道:“等她长大了,我每年都在院子里搭一座杭州城最大最豪华的彩楼,让全城的人都羡慕咱们闺女。”
他错过了瑞儿的出生和成长,这个孩子他一定要好好守着她(他)长大。
“没遇见我之前的那些日子你都想知道啊,你是多么贪心。”
“我哪里贪心了,我一直让着你好吧,除了这一次……”
“我们不说这一次好了吗?来说说以前吧。”
“以前怎么了?”他警觉她是要算旧账了。
“以前啊,你总是欺负我,还有……”如意顿了一下,又说道:“你‘瞒着’我下南洋的事情准备就这么算了?”
说好再也不骗她了,但是不表示以前的事可以一笔勾销,今天要把话都说清楚了,哼。
“怎么能是‘瞒着’,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那个时候喝了酒,心烦意乱,没跟你说清楚。”柳承志对于这件事一直心中有愧:“我保证,再也不会了!”
“是不会,还是不敢?嗯?”如意捏着他的耳朵,这模样就是个管家婆。
“娘子,饶命!”柳承志笑着,佯装求饶状。
如意放开了他,捧着肚子笑了起来。
柳承志见又把她逗开心了,想着当年他父亲也是被母亲“管”得死死的,但是父亲依然一幅甘之如饴的样子,看来男人有人管也不是一件坏事,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都随他去吧。
万历二十五年七月十五,中元节。
传说这一天是地官清虚大帝的生日,所以他每年都会放阴间的鬼魂到阳间来游玩一天,所以这一天也是鬼过节,同时也是生者祭奠亡灵的日子。
和正月十五上元节一样,今天也是生者祭祀祖先的日子。
祭祀完祖先,柳家宗祠外已经搭好了戏台,请了戏班来唱社火。柳承志觉得每年都是唱社火没意思,今年又请了百戏杂耍班子前来。
唱戏、各色杂耍,还有十里八乡的抬神像游街,宗祠前已经是人山人海,好不热闹。
瑞儿一早上都被宗祠里的香火和焚烧纸馃的烟火气熏得受不了,偏他又是长孙,站在靠前的位置,几次想要逃走,都被如意拎了回去。
终于结束了祭祀仪式,瑞儿嚷着要出去透气,如意忙着招呼宗族的女眷们,只得让小环带了瑞儿出去。
小环带瑞儿走到门外,外面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小环带他看了一会儿戏,又同时被旁边的百戏班子吸引了。
有一个猴戏摊子,两只猴子都穿着小衣服,戴着小帽子,人模人样地鞠躬、行礼,一只猴子在小台子上表演倒立和爬杆取物,另一只猴子就在旁边打鼓敲锣,好不热闹。
表演完毕,那只打鼓敲锣的猴子还端了一个碗前来掏钱,观众都被逗笑了。
过了一会儿,又有乡里的一群童子穿了彩衣出来表演故事,猴戏这边就散了。
小环瑞儿又去看那些童子演戏,演到精彩处,不由得拍手叫好。
瑞儿被一群大人挤来挤去,正觉得无聊,突然觉得有什么在拉他的衣角,转身一看,竟然是刚才表演猴戏的一只猴子。
“小猴,小猴,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呀?”瑞儿被这只小猴吸引了,不知不觉挣脱了小环的手。
这猴子冲他叫了一声,便跑到人群后面去了,瑞儿也跟着跑了过去。
“启瑞少爷,快看!”小环正看得高兴,招呼了一声。
见瑞儿没有反应,小环往身旁一看,瑞儿呢?
她四处寻着,依然找不到瑞儿,还把这群人里每个孩子都挨着看了一遍,瑞儿不见了!
——
咦?这是哪儿?
我怎么会在这儿?
柳启瑞睁开眼,发现眼前一片黑暗,透过蒙着头的布口袋的织物缝隙隐约可以一点点微弱的光,他试着挣扎了一下,发现手脚被绑着,想要呼喊,发现嘴里被布塞着。
哦,他想起来了……
从宗祠出来看百戏的时候,他在人群里看到了一只小猴,跟着那只小猴穿过人群到了墙角,突然眼前一黑,头被什么蒙住了,然后有人捉住了他,用布堵住了他的嘴。
听到刚才耍猴戏的那个人说:“事情办妥了,该给我钱了。”
另一个粗哑的声音很凶地说:“急什么,少不了你的!”
然后一只肥手抱起了他,说了一句:“这回可发财了!”
接着听到一阵车轮和马蹄的声音,他就不知道怎么到了这儿。
这是哪儿?
有人吗?!
他好口渴!肚子好饿!
好想哭……
不,不能哭!
爹爹说遇到事情一定要沉着冷静,对,一定要冷静!
柳宅这边。
小环哭喊着跑回宗祠叫人,大家又把祠堂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又回到家里找了一遍,还是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