弼马温有些着急:前些日子为了驯服狮子骢,摔伤了两个马奴,那两人现在还躺着起不来!崔家女儿虽然不是金枝玉叶,可也是金贵的,要有个好歹,自己官位不保!
崔安儿身边的马奴想要伸手去救助,可毕竟男女有别,总不能自己也飞身扑上去吧?那样子一来,人是救下来了,可是为了保全崔家小姐的名声,自己基本上就死定了。
马奴畏首畏尾,有所顾忌。
场外的李二陛下看得也不对劲了:这崔家小娘子为了显摆,太过于较真了,性子孤拐,不好、不好……
身为皇帝倒是不担心崔安儿出意外会如何,反正不过是个小娘子而已。不过想着她身后的崔家,李世民斟酌了一下,迅速做出决断,马奴为何会缩手缩脚他自然知道,如此,就让身边的侍卫去制服烈马,把崔安儿弄下来吧。好马易得,这匹羁傲不逊的,废了也便废了。
恰在此时,一声清脆的哨声响起。
原本狂躁的狮子骢居然安静下来了。
被颠得几乎快吐出来的崔安儿忙不迭想要趁机爬下来,刚一动作,身/下的烈马又有了要发怒的趋势。
只听她最不想听到的清亮女声说:“先别动。别动。”
众人看到武颜右手的拇指、食指塞在嘴里,又吹出一声口哨,原本有些躁动的狮子骢再次神奇地安静下来了。
李世民挥退了原本准备上前的侍卫,眯着眼睛打量武家的姑娘。
崔安儿就看见武元华慢慢靠近自己、
武元华挥退了围着自己的马奴、
武元华从她的荷包里掏出一些糖块喂给狮子骢、
……武元华对自己伸出手。
窘迫、气恼伴随着崔安儿,她很想硬气地不理睬武元华递过来的手,但是刚才心惊动魄的马背经历让她心如鼓擂、手心出汗,不自觉地就把手交出去。
狮子骢感受到背上的“坏家伙”又要有动作,刚晃了晃脑袋,就被面前的“好家伙”的另一只手摸了摸脑门:唔,面前这个家伙倒是很香甜,自己看到她就不想刨蹄子了,这是为啥捏?
马的智商有多少?
武颜并不知道,可是武颜从面前狮子骢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看到了欢喜和接纳的意思,甚至、甚至她长长的睫毛都和红豆是那么的相似。
武颜忽然就好想哭。
若不是顾及还有一个摇摇欲坠的崔安儿,武颜必定要一把搂住面前的棕红色小母马!
眼见崔安儿平安无事,善良的兕子公主松了一口气,毕竟是朝夕相处三年多的伴读,怎么会不替她担心呢?
高阳在旁边开启嘲讽技能:“平日里就装模作样的,现在还不是靠元华才能平安?没本事还要去逞能,活该!”
李世民对着长孙皇后轻轻喟叹:“观音婢,这武元华确实非同凡响。一如……你当年。”
长孙皇后难得俏皮地微笑:“我当年可是从马背上救下了如今的夫君哪。二郎,你看雉奴。”
李二陛下闻言看向自己左手边,小儿子竟然直勾勾地盯着场地里的小姑娘:“观音婢安知雉奴看的不是崔家小娘子?”
“自然是武元华无疑了。”
…………………………
驯马事件过去,狮子骢自然就成了武元华的坐骑,弼马温几乎是满脸崇拜地看着武家二娘子:太厉害了,真是没得说!
崔安儿因为受到惊吓,被安排在一旁休息。
武颜成功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坐骑,坐在马背上神气活现,虽然狮子骢不如李治的白马高大,但是居然哒哒哒地载着武颜跑到了白芸豆的面前。
此时李治已经在马背上了,他想要避让,却不防狮子骢顽皮地急速转弯拿自己的屁股撞了白芸豆的肚子:大白,听说你叫白芸豆了?白芸豆很好吃哒!哼,你长得高算什么?总有一日我也会长得很高哒!
狮子骢对着白芸豆宣战。
白芸豆温顺地看了她一眼:哦。可是以后我的主人长得一定比你的主人高。自来都是男人比女人高的。你是女马吧?我是男马,你以后也不可能比我高的。
狮子骢觉得若是有那么一日,自己主人岂不是会很丧气?在她有限的认知里,长得高、吃得多、跑得快,就是厉害的马(人)。
马儿的烦恼,李治和武颜自然是不知道的。
李治皱眉开口:“你方才,太过冒险了。”
武颜苦笑:“我也不知怎么了,余光看到陛下想要侍卫出手,忽然就很担心狮子骢会受伤,便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吹出口哨,没想到她真的能听明白。”
李治见到过吕愉从前的坐骑,是一匹健美的棕红色骏马,仔细看看这匹的外貌,李治也不得不说:“很像。”
拍了拍狮子骢的脖颈,武颜不知为什么就是能感受到身/下小烈马忽然有些不快乐(人家在担心你以后长得没有白芸豆的主人高),武颜翘翘嘴角:“这也许就是缘分,狮子骢,是不是?”
少女的侧影很温柔,长长的睫毛低垂,抿出一个小酒窝,眼角的花钿是浅紫色的不知名花样——肯定是她自己画的,李治忽然觉得面前的人仅仅是不说话,都能让自己生出宁静的感觉,忘记了内心佛道的分歧,忘记了深藏的那一份愤懑……
李治不自觉地想要伸手替少女捋起一小撮碎发,被高阳的笑声惊醒:“雉奴、元华,咱们去赛马吧?”
“好啊。”武颜感受到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