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眼睛盯着那安静的尸体,片刻都不曾离开,恍恍惚惚走上前去,双手几乎要不听使唤,慢慢掀起头上的白布。
“二哥……”
颤抖的低语,这种真真切切的切肤之痛,让她几乎发不出声,只是低低吼着。
她终于见到他了。
多年前的一别,似乎还如昨日一般,历历在目,那时她还是个无知的小孩,整日吵着让二哥抱,每次听到他出征,都会哭闹半天。
但每次都只能眼巴巴看着他离开,然后眼巴巴地等着他回来。
那一次,她看着她离开之后,依旧如往常般每日算着日子,等着捷报,但她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他回来。
有人告诉她,她的二哥已经死了,但她不信,她二哥是魏将军手下的总兵,统领的三千精兵,个个都是英勇神武。
她从不相信他会死在站场上。
那时她虽是一个八岁小孩,但性子孤倔,对于自己认定的事情一向不会改变。
一个月后,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偷偷跑出府去,找他的哥哥。
但她没想到的是,她不仅没找到哥哥,还失去了所有亲人。
她听到的是,姐姐下毒杀害皇后和太子,整个薛府受到牵连而被抄家,她成了罪人之女,终日在外流落。
虽是偶然逃过了一劫,可她整日,都沉浸在痛苦之中。
自从薛家覆灭,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里,她偷偷哭了不知几百回,有时候她会抱着那么一丝侥幸心理,祈祷着薛家活下来的,不仅仅她一个,她一定还有一个亲人,可能在天涯海角流浪,说不定哪天就会遇见。
这一刻,她终于遇到了,但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知夏嘶吼起来,心里似是有什么东西压抑许久,终的山洪爆发。
她又是孤身一人了。
沈照蓝张了张口,他知道现在无论他怎么安慰,都无法减轻知夏得知亲人去世的痛苦,就像是希望的火苗刚刚燃起,就被人一把用凉水浇灭。
“宁王殿下怕他想起前事,受到刺激,体内血脉流动,受利器所伤,所以,不敢妄自告诉他真相,自然,也没有告诉你。”
“我要去杀了谢翀,为我薛家报仇!”知夏怒吼一句,冲了出去。
萧姗急忙拦住她,“别冲动,你要是真想报仇,就勿要逞一时之能!”
“可是,一日不杀了谢翀,我心里的恨意,就一日难平!”
“就算你现在闯进谢翀的营帐里,又能杀了他吗,还不是相当于送命!”
萧姗语气平和下来,“听我说,我总觉得事情不对,根据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我想谢翀现在已经不在他的军帐里了。”
“那他去哪了?”
萧姗默了片刻,“京城,他应该已经回京了。”
“京城?他会京城去干什么?”
“这便是他的计划,京城恐怕会有些变动,照蓝如今身体不好,南境这边,就靠你来主持大局了,你要好好待在这里,守住南境,不能让南襄国的人钻了空子。”
这次的京城,恐怕不是变动,而是浩劫。
“你要一个人回去?”沈照蓝面露隐隐担忧。
“不行,我同你回去。”知夏语气强硬道。
“知夏必须与你一同去,一来保护你的安全,二来,你毕竟人不在军中,领兵不是那么容易的,谢翀和梁王联合要造反,京城情势危机,你带兵去救援,士兵们总要有一个可以听从的人。至于南境,交给我就好,我知道有几个德才兼备之人,他们会帮我的。”
“还有,你救了我有功,以此为由,当个参军应该可以,有个军衔,也好指挥领兵。”
沈照蓝冷静分析道,萧姗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看了眼知夏。
知夏眉头紧皱,刚刚听了沈照蓝的一席话,竟没想到京城的变动,竟是谢翀联合梁王造反一事,瞬间恨得直咬牙,重重点了点头。
“我们即刻就回京。”
……
夜色凝重,皓月当空,万里清光。
屋子里传来女人的尖叫声,但很快地似是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嘴,再没动静。
层层帘帐后,一男一女在床上扭动着身子,贴合紧密,此起彼伏。
那男子身型高大,粗鲁地将女子压在身下,连衣服都是撕碎了除去,狠狠扔在地上。
女子满眼的泪水,刚刚一声惊呼,她被男子的大手捂住了口鼻,力度之大几乎要让她窒息,便再也不敢出声,只双手不停地挣扎。
身下传来的剧痛,还有耻辱,都让她心里感到无尽的绝望。
“梁王几日都没回来看你了吧,你看看你,如今过的是什么日子,整日自己守着空房,有意思吗?”
男子喘着粗气,语气中充满了讥笑,“汝儿,你知道你表哥我倾慕你许久,却一直对我置之不理,反倒对那个梁王关怀备至,这么久了,你难道没看清,他根本就不爱你吗?不如你就跟了我,跟了我怎么样?”
“住口!”萧汝怒了,终于忍无可忍,双手乱抓,趁着男子抬头的空隙,伸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男子被打得愣了愣,半晌,松开萧汝,坐了起来,气的满脸涨红。
“你——”
“你简直qín_shòu不如。”萧汝惊恐地往后缩了缩,伸手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身体。
她怒视着面前这个男子,万万不敢相信他就是她的表哥谢骋,谢将军的长子。
自从舅父和梁王合作,开始了他们的大计划,谢骋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