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瑶光殿,萧姗从妆匣的最底层,翻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对精致漂亮的红玛瑙耳环,只因是出嫁前在萧府时二夫人送的,她也不想戴,念着今日是徐氏的生日,不如送给她当礼物。
“流苏啊,把这耳环给徐姑娘送去吧。”
流苏接过去,目光中有几分不舍,“小姐,这耳环是上好的红玛瑙,贵重的很呢。”
“送过去吧,咱又不缺这些东西,而且这是二夫人赏的,我自是没心情戴,放着也浪费了,”说着叹了口气,补充道,“徐姑娘也是可怜啊。”
流苏点了点头。
离中秋夜宴已经不过三日,萧姗来来回回把需要守的规矩在脑子里过了不下几十遍,虽说她不是什么人群关注的焦点,但还是紧张兮兮的安不下心来。
皇家的规矩不少,她这种初来乍到的“外地人”,搞不好就那里做错了,引来杀身之祸。
外面有人推门进来,萧姗抬眼张望,正是流苏。一脸严肃地小步移了进来,低声道,“小姐,上次您让查徐夫人的背景,楚海刚刚告诉我了,说徐夫人确实是殿下在一群劫匪刀下救出来的,好像是在城郊暮山一带,殿下出门办事回来,刚巧看到一群劫匪在抢徐夫人的包裹,还起了歹意,殿下便救下了徐夫人,将她带回了王府,没想到徐夫人就赖着不走了。殿下看她举目无亲,便收留了她。”
“这些我都知道,那以前呢,徐之婷遇到劫匪以前。”
流苏摇摇头,“这个,很难查到,以前还真的没人见过她。”
萧姗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难怪徐夫人平日里谦让低调,不争不抢且不喜出门,原来是身份低微,若不桥遇上事端,定是会死路一条,只不过,身份低微,也有身份低微的好处。”
流苏又道,“听闻殿下也是欣赏她这般寡淡如水的性子,觉得她不生事,才一直把她留在府里。”
萧姗拿着扇子随意摇着,“到底有权力就可以随意妄为,殿下不过是瞧着她可怜,同情心泛滥,大街上可怜之人多着呢,怎么不见他捡回家封个名号?这回,倒是自己给自己找事!”
说完稍稍愣了愣,心中一阵冷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尖酸刻薄,和后宫里那些争风吃醋的女人一样了?
萧姗姗!清醒!
“那那帮劫匪有查明是哪的吗?我怎么没听说暮山一带有什么劫匪呀?”
“这个我正想和您说,只不过是一批地痞流氓,一年前已经被招降了,大部分都充了军,只不过为首的却依旧不知去向,带了几个知根知底的兄弟逃了,他们没有固定的聚集地点,经常四处游走,没人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来路,只是,为首的那位,眼角有一道疤痕,长着满脸的麻子,面相极为可怕,当年就是靠着一副凶相,吓唬了不少老百姓呢!”
萧姗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状,挥了挥手,让流苏下去,自顾自摇了摇头。
自从来了这宁王府,她是越来越多疑了,不妥,不妥!
嘉庆十三年,八月十五中秋夜。
萧姗随着夜凌晨一同入了宫。
抬眼望去,便见到十里长廊都挂上了一排排整齐的精致的八角宫灯外喜庆,一面绘着仙山云海,一面绘着鱼龙变化,另外几面,就瞧不着了。
除了各种礼节铭记于心之外,她还一直记得,沈照蓝同她说的,酉时一过,不论是皇子皇孙,达官贵人,嫔妃公主,还是普通百姓,都可以上街尽情游乐,整夜无宵禁。
因是家宴,少了些繁杂冗长的的颂词,待帝后领嫔妃、王爷王妃、皇子公子及其家眷入席,归为就座,便有美丽的少女托盘鱼贯而入。最先呈上的是南陵的普洱,后有干果蜜饯三品,前菜六品,汤一品,之后才上了正菜。
眼看面前酒桌上已经杯盘狼藉,萧姗估摸着,宴会已经进入尾声,便做起来,到花园里去吹吹风醒醒酒。
正摸着吃的圆滚滚的肚子,踩着小石子路,边算着时辰边向前走,忽的察觉不远处,枝叶掩映的地方,似有两人在窃窃私语。
我去,离席必出事!必出事啊!她怎么就这么赶巧?
悄悄凑过去,身旁茂密的连翘枝叶正好能将她遮得半分不漏。
树下有一男一女,似是在交接什么东西,只见那男子四下望了望,确认无人后便从袖中掏出一样小纸包,小宫女接了后急忙藏于袖中。
用脚指头都能想的粗来那纸里包着的不是什么好药,萧姗在心里狠狠鄙视了二人一番。
早知道这皇宫中卑鄙下流的勾当不少,没想到今日她还就亲自碰上了。
呵,她这运气,都能去买彩票了吧。
正纠结着这事她到底要不要管,突然就觉得那男子有些眼熟,萧姗拍了拍脑袋,叹了声,“这不是梁王吗!”
没想到堂堂皇子,竟会做出这等事来?这次,不用脚指头想,也能想得出他要害的是哪个倒霉蛋。
看来这事,她是非管不得了。
夜凌晨那家伙应该还不知情吧。若是这次能救他一回,不知他要怎么感激自己。
该向他要点什么谢礼好呢?
正想着,耳边又传来低低的交谈声,因为整座园子里一片寂静,萧姗听得十分清楚。
梁王的声音,“宴会会在酉时不到就结束,你且算好时间,把这包药放在宁王的醒酒茶里,此药会在服下的半个时辰发作,不出错的话,他应该还在回府的路上,那时候毒发,有人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