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以后长蓬就是你那幼年好友的了。”蔺阅辰笑笑,嘴角带着一丝暖意,“长蓬王剩下的儿子没有一个是南洛川的对手。”
“可是他在长蓬没有什么权利,还养了那么多的女人。”霍漫漫记得南洛川说过,他的背后没有力量。
“你呀,老是只看表面。”蔺阅辰摇摇头,“你以为他身边的女人都是等闲之辈?他整日纵情声色,不过是掩人耳目。成大事者,忍是首要的。”
“我不管这些,我又不去争什么天下。”霍漫漫打断蔺阅辰,“既然南洛川现在得了势,堂姐她们应该没什么事。”
“出了正月,就是传统的春猎了。”蔺阅辰说着,“以往不在京城,这次到可以亲自去看看了。”
春猎!这是大越的传统,每年惊蛰之后,万物复苏,休眠了一冬的动物会出来,届时,京中贵族会去皇家猎场狩猎。
“还是皇家猎场?”霍漫漫问道,两只手抓住斗篷的绒边。
蔺阅辰点头,“对,围子山。你应该对那里很熟悉的。”
是很熟悉,以往她都会跟着老爹一起去看热闹,其实是想去看薛谨严。可是再次提起围子山,她却有些心情复杂。因为围子山行宫,那里是霍家女儿为奴的地方。
“我能跟着去吗?”霍漫漫问的小声。
“你如果想去,我就带你去。”感觉到霍漫漫的悲伤,蔺阅辰站起来走到她身旁,“只是到时候你看到什么,确定能忍得住?”
“能!”霍漫漫点头。
“其实,行宫里霍家的女儿只剩两个了。”蔺阅辰看着霍漫漫的眼睛,“你说不定根本就不认识。”
“其他人呢?”霍漫漫知道薛谨严带走了几个姐妹,那其余的呢?
“有些身体撑不住,病死了。”蔺阅辰说的小声,“还有的忍受不了,自尽了。”
到底都是些娇生惯养的小姐,一朝跌落成任人欺辱的奴隶,谁会受得了?
“我知道了。”霍漫漫低头,家破人忙,这种疼到现在还折磨着她。
自从上次从皇宫回来,霍漫漫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一年多不见蔺阅昭,他似乎变得比以前更加阴狠,从他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化。她总觉得蔺阅昭还会对付她。
赵悦儿经常会来王府找霍漫漫,她似乎能觉察出赵悦儿是看上了煞星。要不说一张好的皮相是多么重要。
出了正月,话题自然是即将到来的春猎。赵悦儿说会跟着家人去行宫,问霍漫漫去不去?
赵悦儿活泼好动,喜爱说笑,总是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只让人看上去就会觉得开心。
“我哥去了素州。”赵悦儿站在湖旁的小亭里,拿着鱼食往湖里投着,水面立即出现一片斑斓的锦鲤,“也不知道那边有什么好玩的?不过,春猎他应该会回来。”
看来赵逸经商的事果然是瞒着所有人的。他上次说蔺捷在赵助手里,又该怎么见到自己的小表侄子?
“霍姐姐,听说你骑马很好,能教我吗?”赵悦儿跑到霍漫漫身边,“我也想去猎场看看。”
“可以教你骑马,但是猎场的话,你还是别去了,听说不少野兽的。”霍漫漫说道。
“嗯,那到时候只在林子外看看就行了。”赵悦儿应着。
从此,赵悦儿来的更勤。霍漫漫当然知道学骑马不过是借口,小姑娘只是来看蔺阅辰的。
王府的后院有一块平地,霍漫漫就在这里叫赵悦儿骑马。像当初教旭莲一样,她先牵着马,让赵悦儿坐在马背上,一点点的熟悉。
柳枝已经抽出绿芽,迎春花开的娇嫩,园子深处,不时传来女子银铃般的笑声。
蔺阅辰循声而来,站在树下,“赵小姐来了?”
似是吓了一跳,赵悦儿没抓紧缰绳,竟是从马背上滑了下来。霍漫漫连忙去扶,可是人还是掉到了地上。
“悦儿,你没事吧?”霍漫漫将赵悦儿拉起,心里埋怨蔺阅辰走路没有声音,吓死人。
“没事的。”赵悦儿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身对着蔺阅辰行了一礼,“悦儿见过殿下。”
“是本王来的突然,惊扰到你们了。”蔺阅辰走过来,将马牵在手里,“你要学骑马,有的是好师傅,为何偏偏找漫漫?”
赵悦儿低下头,“我那么笨,怕人家笑话。”
蔺阅辰转而看着霍漫漫,“一会儿去书房找我。”说完,将缰绳交到她的手里。
看着蔺阅辰走远,霍漫漫回头想问赵悦儿还要不要继续学,却发现她一直看着蔺阅辰离去的方向发呆。
赵悦儿没有继续学,说是家里有事就回去了。
霍漫漫来到蔺阅辰的书房,敲门走了进去。
蔺阅辰正坐在书桌前,见霍漫漫进来,对她招了招手,“漫漫,过来。”
霍漫漫走过去,“表哥找我有事?”
“给你。”蔺阅辰将手中纸上的墨迹吹干,送到霍漫漫面前,“半年之约,包括黄金的数量,我都写在上面了。”
接过来,霍漫漫看了两眼上面的内容,就是普通的契约书,可又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是又说不出。
“对了,皇姑母的那间宅子,你要不要修缮?”蔺阅辰见霍漫漫不说话,开口问道,“春天是开工的好时节,要不要我帮你设计一下院子的布景什么的?”
设计院子?霍漫漫想起了蔺阅辰在北萧时,扮作百工在玄远烈的院子胡建一通,忙摇了摇头,“不用了。”说着,将约书折好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