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昧见这几个人脸带愠色,“怎么了?”
“非常抱歉,这次送的蛋统统不合格。”送货大叔抢先说道,“都怪我,接货的时候没仔细检查,结果就这一次被人陷害了。”
“这样子啊,”钟离昧表现得云淡风轻,“那下次注意点。”
下次?
送货大叔喜出望外,“就是说我们还能继续送这里的货是吗?”
“嗯。”
“可是为什么?”
“你们人不坏。”钟离昧搞不懂这个人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后者连连称谢,“哦哦,那太谢谢你了。”
“没什么。”
钟离昧现在感觉眼皮好重,如果再在这里站下去,要么困得抓不住手上的东西,要么困得睡着。
他们所处的地方在厨房外面,周围的灯光足够,却还不够亮堂,稍有背光的地方,都有些看不清晰。
鼻子间嗅到了臭鸡蛋的气味,钟离昧的蛋。
在模模糊糊的一瞬间,他好像看到那些蛋里面,有个东西在发光。
蛋壳反射光?
眨了眨眼睛,驱赶了一些困意,“那些就是臭鸡蛋吗?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这些蛋的生产日期一个比一个远,那些臭掉的是鹅蛋,完全不能吃了。”
“那这些蛋退回去以后,你们会怎么处理?”
“全部扔掉。”
“扔掉?”钟离昧稍稍好奇起来,“扔哪里去?”
“这个……”这就触及到送货大叔的盲区了,“应该跟普通的垃圾一样处理吧。”
“哦,就是说这些蛋不能吃了就成垃圾了。”
“呃——”“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我看一下。”
钟离昧走过去,观察了一下臭掉的鹅蛋,这些蛋个头比鸡蛋大许多,颜色一看就很不健康,而且还散发着腐败的臭味。
他在里面发现了一颗与众不同的蛋,将手上的袋子聚到一处,空出右手,拿起那颗蛋。
“哎呦,”厨房大叔急忙伸手过来接蛋,“厨师长,别用手拿啊,脏,来,我帮你拿着。”
钟离昧没理会他,“这个蛋感觉很奇怪。”
“臭鸡蛋都是奇奇怪怪的,这鹅蛋长这么大都还变质,当然更奇怪了。”
“我看看,”送货大叔拿过那颗鹅蛋,对着路灯光映照了一下,“这个蛋里面有鹅胎。”
“这些鹅蛋都是同一批的,这个蛋就算有胎,肯定也是死的。”
钟离昧主动忽略掉他后面的话,“这颗蛋我要了。”
厨房大叔感觉到不妙,“厨师长你不会是想拿回去孵小鹅吧?这不可能孵出来的啊。”
五根指头张了张,“给我。”
谁让他是这里的老大呢,最后这颗蛋还是乖乖的到了他手里。
………
这颗鹅蛋真的很大,躺在钟离昧的手心上就像端了个碗似的。
两只手都空不出来,就只好用脚踢门了。
碰碰!
“哦,来了来了。”
老榕树刚刚听脚步声就知道是小昧来了,现在听到敲门声,立马开了门。
“诶?小昧,你怎么右手举个蛋?”
“这个是从送货的那里拿的。”
“这样啊,你是想养只小鹅吗?”老榕树一眼就看出这颗蛋很快就要孵化了。
“它能孵化吗?”
老榕树先将小昧手上提着的饭菜接下来,然后伸手摸了摸这颗鹅蛋,“小东西很有活力,绝对孵得出来。”
“那我会养它的。”
把蛋放到沙发上,两个人在房间里吃起了晚餐。
在吃饭的间隙,老榕树还跟钟离昧说起了正事。
“我有一个计划——”
——主谋与当事人的单方面交谈——
翌日下午。
叩叩叩!
院长办公室的大门又响起了熟悉的敲门声。
老院长停下手上的工作,嘴角勾起了笑意,“请进。”
门被打开,果然,又是这只假猫来申请离开了。
钟离昧神色严谨,径直向前,在对方面前的椅子上坐下。
只见老院长佯装很头疼地瘫在桌子上,“我觉得我可能是只猫,而且还是只高贵的流浪猫。”
这回还没张口,话就被抢光了。
脸上写满了‘不高兴’,“我已经具备离开这里的条件,我要申请离开。”
老院长知道小昧昨天跟老榕树出去了一整天,虽然不知道过程怎样,但有一点他是很肯定的:这只小昧是绝对分不出猫跟狗的。
他之前有瞒着病院内其他人,偷偷请人给小昧做了个‘小小’的检查。
检查的结果是,小昧大脑里‘犬类’跟‘猫类’的概念混淆在了一块,其本人不具备分辨猫狗的能力。
——好像是这样的吧,当时他听得云里来雾里去的,就这个结论记得最清楚。
“别吧,你看,自从你来了这里,那些老奶奶老大爷们多开心,要是你走了,那他们该怎么办?”
“无趣。”
钟离昧稍有愠色,“我是一只流浪猫,不是宠物猫!”
越自我的人就越偏执,什么‘离开他该怎么办’,取笑他呢?
“好吧……”
老院长‘伤心地’打开抽屉,挑了挑,拿出了五张卡片。
分别是哈士奇、哈士奇、哈士奇、哈士奇,以及黑猫警长。
“这五张卡片里面——”老院长想了想,觉得卡通图片不太妥当,就把这五张卡片收了回去,换了新的。
分别是巴哥犬、松狮犬、无毛猫、血糖,以及单身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