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彦谦顿了顿,接着说道:“你若真不想去,便也无事,但事有意外,终有一日若是你发现,曾经以为对的全是错的,曾经错的却都是对的,到那个时刻,你还能这般吗?到那时,你最不能原谅的怕是你自己。”
如此话语让花旻止身子一僵,脸庞上的沉色一瞬间仿佛落下无尽的雪花,显得那般凉薄,那般孤寂。心中不知为何生出一股股仿佛撕裂般的疼痛,须臾之间,花旻止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无法诉说的漩涡中。
他对花清茉还留有关怀之心,但是却抹杀不了杀母恨意,他无法忽视自己看到的一切。
“楚世子的话,旻止记着了,不过既然德亲王,西王爷菀华郡主还有楚世子都去看望了萧王妃,旻止自然也得亲自去一番,免得外人闲言闲语,倒也不好。”花旻止站了起来,吩咐了一番,便与楚彦谦、花彧卿走出了正厅。
到了外面楚彦谦发现,太医院的太医都在宁郡王府。虽然他们穿着缟素,但是手中都拿着药箱,想必是有人吩咐才会这般。
看来,这个花旻止虽然看着是恨清茉,但心中怕是还留有关怀以及疼爱。
“请吧!楚世子。”
花旻止很是平淡的开口,声音比他以往要更显凉寂。六月的暖日落下,可是让人感觉到的还是一阵阵说不出来的悲凉寒意。
到了北院,外面的守卫倒是人的意料之中。除了宁郡王府的侍卫外,还有这上百名锦衣卫守在此处,从这点楚彦谦和花旻止都可看出,九千岁对于花清茉还是极为疼爱的。
门口的侍卫并未阻拦他们,而是直接开门放行。进入北院的瞬间,熟悉的场景映入眼帘,这里的一切,花旻止都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他记得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与花清茉的点点滴滴。
“小院独处,幽静宜人,和清茉的性子极像。”楚彦谦这是第一次来花清茉的北院,这里的一切倒是让他感觉舒爽适宜。目光转向站在门口的云邪和夙画,楚彦谦不禁一笑,道:“这九千岁手中的人当真个个不俗,这两人便已是万中挑一的人才。”
“是吗?”花旻止淡淡的说了一句,随后带着太医院的太医走进了花清茉的房间。
房间之中并无其他人,只有坐在卧榻边的楚菀华以及在一边时候的四月以及华絮。
花旻止在到里阁的紫玉珠帘前便停了下来,目光划过卧榻上躺着的消瘦身影,目光不见一丝的波动。他沉默了些许时光,声音微冷的吩咐:“去给萧王妃号脉,仔细着点,她的夫君可是九千岁,你们得罪不起。”
“是,王长子。”太医们立刻出声应道,随后走到卧榻边,跪下为花清茉号脉。
庄云飞身为太医院之首,自然是第一个号脉。而花清茉的脉搏让他陷入一种无法诉说的云雾之中,根本寻不到一丝的方向。他明明知道花清茉无事,但是这脉搏谁来诊断都是会诊出身中剧毒这一说辞。
见庄云飞眉宇紧蹙,楚菀华脸庞上浮现出一丝的担忧:“庄太医,茉儿的身子到底怎么了?有话不妨直言。”
“启禀郡主,昨日下官便为萧王妃号过脉,她身中剧毒所以昏迷不醒,因为服用过珍贵药材,所以暂时无性命之忧,但终究未完全脱离危险。”庄云飞将昨日花清茉告于他的话,向楚菀华禀告了一遍。
“那可有救治的法子?楚王府有不少珍奇药材,若是有需要,即刻便能派人取来。”楚菀华听到庄云飞的话,看向花清茉的目光中拂过一丝的心疼。
随后,她看向其他的太医,道:“你们也都看看,或许能想出什么法子?”
“是,菀华郡主!”
几位太医分别跪在卧榻边,为花清茉诊治,无一人的脸上是有好的神色。待所有太医都为花清茉号过脉后,另一位太医出声禀告:“禀世子,郡主,王长子,萧王妃的毒,我等才疏学浅,怕是解不了此毒。”
“哦,是吗?”花旻止淡淡说了一句,目光看向花清茉,双眸之中有着无法诉说的暗沉幽寂。随后,他走到榻边停住,目光犹如冗长的隧道中延绵的光芒一般,深邃而又明亮。
忽然,花旻止拔出腰间的佩剑,剑指花清茉,声音无情:“既然无法可救,那就由我这个兄长送她去死,免得她这般模样,苟延残喘于世不是很悲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