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顺赔笑道:“哟,三殿下还不知道呢?赶上过几日就是云皇贵妃的生忌,皇上连日来夜夜梦到云皇贵妃,倍加思念,于是下旨追封娘娘为仁孝皇后。”
“什么?”谢凌差点没站稳,“怎么会这么突然?早朝的时候也没听父皇提起啊。”
要知道追封皇后跟追封其他位份的妃嫔可完全不一样,追封皇后并不是皇帝一个人说了算的,因为皇后已经不能算是妃嫔了,而是与皇帝平起平坐的存在!
当年云千落死的时候,谢容远几度要追封她为皇后,遭到施月华与文武百官的强烈反对,以至于最后不得已只能追封了皇贵妃的位份。
如今时隔二十多年,谢容远不可能无缘无故因为一个梦重新提起这件事情,而且丝毫没有跟文武百官和施月华商量过这件事情。
就算施月华不得谢容远青眼,谢容远不跟她说也就罢了,可连满朝文武百官他都不通知一声,直接下旨,这摆明了势在必行。
只要他圣旨传下去,到时候就算有多少人反对也没用,谢容远只要回一句“君无戏言”就能把所有反对的声音怼回去。
而如果云千落真的被追封成皇后,谢衍将不再是庶出,而是跟他一样的嫡子。
那他唯一占据优势的地方也就此不存在了。
所以这个消息对谢凌来说,简直如同晴天霹雳。
安德顺道:“三殿下,皇上的意思奴才哪里敢妄测?想必是觉着四殿下也大了,皇上想……”
说到这里,他连忙摇头,“奴才也是胡说,三殿下别往心里去。奴才还得去传旨,就不陪三殿下了。”
说罢匆匆要走。
谢凌连忙拉着他,从袖子里摸出一块成色极好的玉佩悄悄塞到安德顺的手中,语气颇为客气,“安公公,小小意思,你先拿着,本宫知道你近来想在外面置办处宅子,本宫倒是知道一出风水地段都不错的院子,改日带安公公去看看。”
安德顺常年在谢容远身边伺候,虽然只是宦官,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所以很多人都会为了从他口中得知一些谢容远的消息给他塞好处,他也早就习惯了。
随手把谢凌的玉佩塞进自己怀里,收的心安理得,脸上的笑容都多了几分,“哟,哪能劳三殿下费心啊?三殿下随便让谁带奴才去看就行了。”
“好,改日安公公休息,本宫让人带你去看。不过安公公可要告诉本宫,父皇怎么会忽然想起追封这事儿的,该不会是四弟他……”
谢凌话没说完,安德顺便摇头,低声道:“这事儿跟四殿下一点关系都没有,四殿下自昨日送了萧绎回府之后,连今儿早朝都请假没来,自然不可能提这事儿。这事儿说起来还是三殿下您自己惹的祸啊。”
“你说本宫?本宫近来何曾惹祸?”谢凌因为意外声音都不自觉地抬高了几分。
安德顺忙道:“小声点啊我的祖宗!这事儿还要从昨儿说起,三殿下您与北戎皇帝走的太近了,而且北戎皇帝还帮您说好话了。有些话做奴才的不该说,可您也是知道的,皇上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偏向四殿下的。您太明显了,皇上心里自然不高兴。所以才追封了云皇贵妃,如此一来,不用奴才说,您也该知道意味什么了。”
谢凌正是因为太知道此举会带来怎样的后果,才会如此紧张。
可他绝对没有想到谢容远仅仅是因为他为了皇位去努力,便立刻采取行动去帮谢衍!
他一直都知道谢容远偏心,可同样身为谢容远的儿子,他就不明白,为什么谢容远能偏心到这个程度!
他的脸色颇有些难看,安德顺忙安慰道:“三殿下,您也别泄气,这事儿皇上到底没有跟文武百官商量,而且追封皇后这种事情,太后也有知情权,这圣旨传下去后,想必会有人反对的。”
“可到时候父皇只要说一句君无戏言,总不至于还有人能强迫他收回圣旨吧?只怕到时候大家知道木已成舟,根本不会再多说什么。”谢凌泄气道。
安德顺摇头,“奴才看这事儿未必,您看要不要回去跟皇后娘娘商量一下,此去雁鸣山也不算太远,您也可以去求一求太后她老人家,兴许未必就没有转圜的余地。皇上如今一门心思都在萧家身上,此时若是太后与朝廷文武百官都反对他追封,皇上为了朝野上下一心,未必不会改变主意。”
谢凌一听顿觉豁然开朗,道了谢之后,匆匆赶去如意宫找施月华商量去了。
这边母子二人商量这如何应付谢容远,御书房这里谢容远却将谢岚萍喊来。
谢容远当初让谢岚萍监视苏家,无奈谢岚萍却失忆了,而苏家如今苏长河也交出兵权,只剩下苏谨谦还在兵部。
不过苏谨谦就算年轻有为,可毕竟年纪轻轻,所以不如他父亲那样手握重兵,影响倒也不大。
因此谢容远便也没有再跟失忆后的谢岚萍提监视的事情了。
不过此番召谢岚萍入宫,却是要过问江南王府的事情。
虽然谢容远亲眼见了萧绎吐血,又有洛千秋亲自把脉,根本不会出错,但是他这个人就是骨子里多疑的性子,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叫了谢岚萍过来询问。
谢岚萍面容憔悴,像是哭过。
谢容远面上很是关切,“萍儿这是怎么了?”
谢岚萍摇头,“没事,就是得知萧世子出了这事儿,心里很替依依难过。”
苏依依与萧绎演这出戏,除了萧绎苏依依还有洛千秋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