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影看了看他,反问:“你究竟是希望永王府中的人安然无恙还是永王府中个别的人安然无恙?”
安谦然没有料到她会如此一问,一时间竟是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
“若是永王心存谋反之心,皇上必须灭其满门,你想要保谁?”若影见他拿不定心中的主意,屏退了宫人后再次追问。
安谦然抿了抿唇,一瞬不瞬地凝着她,顷刻后回道:“若是可以,务必放过永王妃母女。”
若影微微一怔,而后笑了笑道:“那你可会一生照顾她们母女?”
安谦然再次微愣,随之拧了拧眉:“不会。”
“为何?”若影见安谦然一直对永王妃母女十分关心,以为他是喜欢她们母女的,更何况现在萧贝月对莫逸萧根本就是死了心,怕是怎么都无法原谅当初莫逸萧在生死一线抛妻弃女去救柳毓璃这件事情,谁料安谦然竟是这般回答。
安谦然走上前低垂了眉眼冷声反问:“我为何要照顾她们母女?我是她们的谁?你又为何会这么觉得?难道你以为我谁都会去照顾吗?”
若影脸色蓦地一变,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了指尖,须臾后,她低垂着眼眸闷声道:“我……很抱歉。”
安谦然见状低低一叹,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无奈:“傻丫头。”
若影闻言疑惑地抬眸,却见他抿唇再次轻叹一声,刚要抬起手,却又放了下去并负于身后,随之言道:“感情之事不能勉强,你连自己都左右不了自己的感情,我又如何能左右你的感情?”
“那你对永王妃……”若影欲言又止。
安谦然回道:“我当初也只是同情她们母女,永王妃对永王一往情深,而他们的女儿又是那般聪明伶俐,可是永王却从来都不懂得珍惜,而当初若是你没有发现柳毓璃在永王妃身边安插了眼线,在香炉中放了花生粉,怕是现在也就没有心儿了。”
一想到当初之事,若影亦是泛起一丝心疼。
转身坐到石凳上,视线不经意落在紫秋的房间,她微闪了眼眸缓声道:“可是你也该成家立室了。”
“皇后娘娘是要给微臣安排终身?”安谦然轻笑。
若影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论辈分,你是皇上的舅舅,论年纪,虽然没有大多少岁,但是也早过了成家立室的年纪,怎么就不知道为自己打算一下?”
“曾经打算过,可是那姑娘心有所属,对我更是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所以也就放弃了。”安谦然闷哼一声,拿起石桌上的香茶轻轻嘬了一口。
若影因为他的话再次没好气地盯了他一眼:“谁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了?只不过是……”
“我有说你吗?”安谦然侧睨了她一眼轻哼。
若影微微一囧,鼓了鼓嘴一口喝下了杯中的茶。
见安谦然并没有再说什么,她想了想,而后扬了扬眉道:“既然你无心于终生大事,那么我若托你一件事情,你可愿意答应?”
安谦然看了她半晌,眼底带着一抹探究,须臾之后见她依旧满眼期待,他方问道:“何事?”
若影转眸看了看紫秋的房间,而后回眸道:“紫秋需要精心调理方能康复,而我又不能一直出宫,你可不可以帮我照顾她?”
安谦然抿了抿唇:“只可惜我要回去了。”
“那不如让紫秋暂时跟着你,若是她病好了,你不方便收留她,或者她不愿意留在那里,就送她来宫中。”若影那双水眸泛着晶莹的光。
安谦然继而移开视线反问:“我为何要收留她?”
“因为紫秋就像是我的亲人,我不希望她有事,而你也是我的亲人,医术又在所有御医之上,所以我想要请你帮忙,一定要将紫秋医治好。”见安谦然面露不悦之色,若影眸光一黯,“若是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只是在宫中真的不适宜养病,而小竹屋……我怕是去不了了,所以想让紫秋代替我去看看那里的树是不是长高了,门前的花是否娇艳依旧。”
比起皇宫,她更想去小竹屋,只是皇宫里有他,所以她便陪他留在那里。
两人一阵静默,谁都没有开口,而若影仿若回到了那无忧无虑的三年,忘记伤痛忘记仇恨忘记情爱的三年,安谦然凝着她的面容,亦是仿若回到了过往……
顷刻过后,安谦然淡声道:“好。”
安谦然要为紫秋准备药材,所以很快就出了府门,而若影交代了府上的下人去照顾紫秋后便转身去找莫逸风。
顺着游廊一路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东园,那里又新添置了几种叫不出名字的花,使得若影不由地顿住了脚步上前细细观赏。边看边走,竟是走到了地牢附近,若影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原本不愿多逗留,然而一抹身影却是吸引了她的注意。
是秦铭,他站在地牢门口久久没有离开,若影不知道他是何时站在这里的,凝眸细想,猜想着是看完紫秋后便一直站在此处。
哪怕是苏幻儿那般对他,他的心里还是只有她,哪怕紫秋如何舍命相救,他的心里也只有感激与愧疚,可是那不是情。
秦铭并没有发现若影站在他身后的不远处看着他,只是一瞬不瞬地凝着地牢大门,不知心中所想。
当天晚上,若影和莫逸风与莫逸谨、莫逸行、安谦然、秦铭一同用了晚膳,膳桌上的气氛透着诡异的融洽,而安谦然也不似以往对莫逸风小心谨慎,莫逸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