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听到这些话，倒也不生气，“东西我送到了，秦姐姐收与不收，这我可就管不着了。”
说完话，他起身一溜烟地跑出了小院。
江千寒哭笑不得，这秦牧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性子啊……
打开了檀木雕花盒，她略一瞧，登时怔住了。
盒中放的正是天阑居的契约，而契约之下还有一封书信，是方青云的声明书，与他签声明书的，赫然写的是她的化名——秦污衣。
江千寒不是个随意收他人恩惠的人，在很多时候，她算得可清楚了。顾南知的黄金是给天阑居的损失赔偿，那些菜谱便足以抵消救命之恩。
这契约，她是绝对不可能收的。
思来想去，她决定亲自去一趟，跟那顾南知说道清楚，也好落个清闲。
处理完了手头上的事，正好韩蓦也送酒回来了，两人便一道出了门。
到底是京都，虽说街上积雪未清，但仍旧人头攒动。韩蓦紧紧握着江千寒的手，生怕一个转身，她被人群给冲散了。
江千寒默默地不说话，也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今日天色很好，天空如碧洗，被白雪覆盖的京都，如同水墨画一般。太阳洒在屋顶上，积雪正在融化，晶莹剔透的水滴顺着屋檐的瓦片落下，叮咚叮咚作响。
到了巷子口，江千寒让韩蓦在此等她，自己进去。
韩蓦拉着她的胳膊，撒娇道：“师父，让我陪你进去嘛。我不放心……”
江千寒瞪了他一眼，“好好在这待着。”
“哦。”
韩蓦瘪嘴，乖乖去了旁边的茶摊。
开门的是余初九，见来的是江千寒，赶紧把她请了进去，命人奉上了热茶和各色茶点，还贴心地给她拿了个手炉来。
江千寒心中失笑，这顾南知人不怎么样，手下的人倒是都挺可爱。
余初九在她对面坐下，笑眯眯地捧着脸颊，细细打量着她，不时点点头。
公子的眼光倒真是不错，这秦姑娘确实与众不同。公子对她如此上心，想来肯定有其过人之处。
江千寒纳闷，这小孩子一直盯着自己看什么？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她面上却没有表露出丝毫的反常，淡淡问道：“你家公子呢，我找他有事。”
“啊，你说公子啊……秦姐姐你等会，他马上就回来了。”
余初九脸颊上微红，跟喝醉了似的笑眯眯道：“秦姐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他往前凑了凑，“姐姐是哪儿人啊？皮肤可真好，吹弹可破。”
江千寒怔了下，这是在打探自己的底细？可未免也太明显了点。
她拢了拢发丝，应声道：“凉山青冥镇。”
余初九“哦”了声，笑了起来，“怪不得，都说凉山女子肤若凝脂，说的可不就是姐姐你么。”
江千寒扶额，就要开口，却见眼前红影一闪，余初九被人提在了手里。
“你没其他事做了？”
余初九一脸紧张，连忙摆手，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应声道：“没有没有，我还要去城东呢！”
顾南知手一松，“消失吧。”
余初九点头如捣蒜，身形一闪，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江千寒见他来了，也不想多留，指了指桌上的盒子，冷冷道：“我们之间早已两清，东西还给你。还请你以后，不要再做无谓的事。”
顾南知眉头微微蹙了下，眼睛里全是江千寒的倒影。
“两清？我可没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