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秋云逸和江千寒互相拥着，说了许久的话，直到天微微亮时，才睡去。
江千寒起身后，给秋云逸留了一封书信，便和韩蓦、夏筝匆匆出了朱雀城。
她和程璇等人约好，在城西面的山神庙见面，这会儿程璇和黎鹰二人，正紧张地打量着四周的情况，等着他们。
夏筝坐在江千寒怀里，一张小脸被刮过的风吹得通红，小手紧紧抓着马缰绳，说话都有些听不清。
“姐，为什么我们不在朱雀城多待几日？”
江千寒用斗篷把他裹得严实了些，说道：“再在朱雀城待下去，京都那边可就要出大乱子了。”
夏筝不解，往江千寒怀里缩了缩，疑惑道：“京都？京都会有什么乱子，难道还有人敢在天子脚下杀人？”
江千寒失笑，心道：可不就是，小楼寒这不才在天子脚下杀了几十号人……
两人放慢了速度，韩蓦把马靠了过来，从包裹里掏出个糕点，又拿出一壶甜酒，给夏筝递了过去，摸了摸他的脑袋，“吃点东西，一会路上可没有驿站。”
夏筝接了过去，往口里塞了一块，又拿起一块给江千寒递了去。
江千寒笑着接了过去，替夏筝打开甜酒的盖子，戳了下他的脸颊，道：“你慢点吃，一会别噎着了。”
说这话，江千寒抬头看了眼东边，日头已升起，从层层乌云后露出一角，昏昏沉沉，如同没睡醒一般。远处的枯树上，积雪在光照下，折射出丝丝耀眼的光芒，略有些刺眼。
马蹄声惊起了落在枯树上的飞鸟，阵阵扑棱棱地响动后，向远处的天际飞去。
冬日的清晨，风刮过，睡意全无。
朱雀城西的一处庄园里，陆恒和云澈站在一棵梅树下，周云鹭坐在一侧的亭中，捧着一碗热茶，桌上放着刚出炉的早点。
云澈皱着眉头，瞧了眼远处的周云鹭，向陆恒说道：“这次朱雀城的事，虽然尽在你我掌握之中，可你我的人马，损失过半，这……”
陆恒眉眼间漾出一丝笑意，声音淡淡道：“折损的这些人，是必须的。如果没有这些人的死，又如何让秋云逸和江千寒心甘情愿入套？”
云澈不解何意，“你的意思，他们此刻以为这场是他们胜利，不会察觉到我们的算计？”
陆恒摇头，“不，不管江千寒是不是‘小楼寒’的楼主，但我觉得，她应该已有所察觉，否则她也不会这会出城了。”
云澈回头，见周云鹭正往他们这边张望，便摆了摆手道：“接下来，陆殿主打算如何？”
陆恒唇角微扬，“大戏才刚刚开场，那些只是头菜而已。三殿下，你也该启程入京了。”
云澈见他话中似有催促之意，便道：“这是陆殿主的意思，还是秋晏殿下的意思？”
陆恒微微侧身，清朗的眉宇间，绽出一丝笑意，“不论是我们谁的意思，你也确实该入京了。此去京都，需得一月有余。郡主三月要入京的事已传了出去，难道三殿下，想要误了大事？”
周云鹭见二人一直在嘀嘀咕咕，似乎还提到了自己，便起身朝他们走了过来。
云澈仔细一思索，觉得陆恒说的也没错，便道：“陆殿主提醒的是，可我们二人此刻若启程前往京都，必然会落人口舌。”
他略作停顿，道：“不过，稍后我便会离去。”
陆恒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他话，见周云鹭过来，向她略微见礼，便转身离开了。
周云鹭看着陆恒的背影，疑惑道：“他似乎不太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