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晏此刻额上已经开始有些冒汗,虽然朱雀城的事,这太监确实有份参与,可却是受自己主使。如果此刻他被捉拿,万一受不住刑,把自己给招了出来……
想至此,他微微倾了倾身子,扬声道:“父皇,儿臣觉得,朱雀城瘟疫之事,需得严查,不能凭皇叔一人之言……”
秋云逸闻言,起身向秋晏的方向走了两步,眉头微微挑了下,冷声道:“哦?太子觉得,是本王在污蔑他?那太子认为,本王为何要无缘无故去诬陷一个太监?”
说着,他向门外看了一眼,高声道:“秦牧。”
随着他话音落,秦牧从殿外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四个护卫,抬着两口大箱子,放在了太清殿的大理石地面上。
秋斐皱眉,绷着一张脸,沉声道:“瑜王,这是?”
秋云逸冷笑一声,回身,看着秋斐那张与自己有着几分相似的脸,道:“这些,都是臣弟查找到的证据,可以证明朱雀城之事,就是此人所为!”说着,一脚踢在了那太监身上。
秋斐胸口起伏着,看着方才还悲悲切切,此刻却一脸寒意的秋云逸,忽然觉得胸口有些堵得慌。
手中那份供状虽和自己看到的有些出入,但却也证明东宫失火之事,与秋云逸无关。可他又怎么会料到,自己的心腹太监,竟暗中在帮自己的儿子做事……
他看向了秋晏,后者也微微抬眸看向他,那眼神中透着一股子怨气。
秋斐暗暗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儿子,如今长大了,竟也不再像小时候那般听自己的话了。他想做的,其实也正是自己想要做的,可这些事做的也太不体面了……
想到这,秋斐闭上眼,无力地挥了挥手,道:“既然瑜王已查证属实,高榷暗中勾结江湖草莽,戕害皇嗣,谋害百姓,其罪当诛!”
“南宫翎,即刻将高榷押往大理寺发落!待查清事情真相,诏告天下,还瑜王清白。”
南宫翎领命,向殿外招了招手,把高榷押了下去。
高榷掠过秋晏身旁时,向他看了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秋晏却连正眼都没瞧他一下,脸上明显有怒意。
这个结果,在秋云逸意料之中,高榷被除,日后自己这个耳根子有些软的皇兄,恐怕也得收敛点,至于利用东宫失火之事,离间秋晏和定国公府的事,他到一点都不急。
秋云逸向秋斐拜了拜,谢道:“多谢皇兄还臣弟清白,给朱雀城百姓一个交代,臣弟感激涕零。”
秋晏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攥在一起,看着秋云逸的背影,眼中满是怒火。
一着不慎,丢了个高榷。虽说也不是无关紧要的人,可想要再安插自己的人手在太清殿,却有些麻烦了。
秋斐此刻心中,对自己的这个儿子难免有些失望。虽说他坐拥天下,可军中不少将领真正臣服的确实自己这个弟弟——秋云逸。若真的他想反,那些人肯定会站到他这一边。
唉……江山难坐啊。
出了帝宫,秦牧不解道:“王爷,就这么放过太子了?”
秋云逸摇了摇头,轻声道:“这件事急不得。朱雀城的事,我虽未说明是太子所为,但依着我皇兄那性子,肯定能猜到是太子干的好事。让他们父子离心,可比直接对付太子,让他记恨我好得多。”
秦牧恍然大悟,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