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千寒站在原地没动,思量着到底要不要乘白长安的车。可她又不明白了,方青云不是说只要自己一个人去吗?白长安又是怎么一回事?来的还这么巧……
她思量了下,觉得自己一个人到逐云山,还是有一定的困难的。虽然这城东官道只有一条,逐云山就在官道左侧,可对于一个路痴而言,这同样是致命的。
江千寒笑盈盈地看了白长安一眼,微微施礼,“多谢白将军。”
马车内十分宽敞,铺着厚厚的皮毛垫子,还特意放了条锦被,旁边置放了一张小桌,桌上有火炉,路上的水冒着热气。
江千寒挑起帘子,就看见了白长安。
白长安骑在马上,目视前方,侧脸的轮廓极为柔和,一点都不想征战沙场的杀伐之人。一头的墨发用缎带挽着,束于脑后,被寒风拂起的发丝,缥缈如烟。
江千寒放下帘子,轻轻叹气,这样的男子,确实让人心动。
“姑娘为何叹气?”白长安的声音传了进来,很轻柔。
江千寒再次挑起帘子,看着马上的人,笑道:“白将军有伤在身,我却占了你的马车,实在有愧。”
白长安眼眸之中亮亮的,轻声笑道:“姑娘这是什么话,能与姑娘同行,是我白长安的荣幸。只是这马车简陋,姑娘可别嫌弃。”
江千寒眨了眨眼睛,一双眼眸之中春水流波,“白将军越是这样说,我越觉得愧疚。要不,我来骑马,白将军坐轿吧。”说着,就要喊车夫停下。
白长安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忽然勒住马缰绳,道:“既然姑娘盛情邀请,那我便与姑娘同乘吧。”说话间,人已翻身下马,眨眼间,已挑起车帘坐了进来。
江千寒不由得扶额,这京都的男子都这么主动的吗?一个秋云逸已经够了,这会又来了个白长安。
白长安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囧样,笑意如方才一样,提着茶壶,一边倒茶,一边说道:“姑娘可有听说,昨夜大理寺监牢中,高榷服毒自尽了。”
江千寒微微愣了下,很快眼中浮上笑意,淡淡道:“白将军这话问的奇怪,大理寺监牢那是什么地方,出了事,我一个厨子怎么会知道?”
白长安捧了杯热茶给江千寒,笑道:“这倒也是,只是这高榷关系着东宫失火的真相,竟就这么死了。”
说着,他顿了下,突然盯着江千寒的眸子,道:“秦姑娘不是京都人士吧?不知道姑娘如何评价瑜王秋云逸这个人?”
江千寒心中疑惑,这白长安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怎么总把自己往东宫失火的事上带?
她轻抿了一口茶水,淡淡道:“白将军,第一个问题,我可以回答。我是青冥镇人,至于你说瑜王……”
江千寒唇角兀自漾开笑意,眼中夹杂着一丝狡黠,道:“白将军,身在官场,这私下随意评论一个王爷,似乎不太好吧。”
白长安微微愣了下,看江千寒这神态,似乎瑜王并没有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笑着摇了摇头,道:“倒是我失言。”
他抬起眸子,目光落在江千寒的脸颊上,兀自说道:“姑娘是青冥镇人?凉山城外的青冥镇?”
江千寒清凛的眼眸中水波闪亮,点头道:“是。”
白长安眉头略略动了动,眼眸中亮亮的,笑道:“青冥镇山清水秀,最是养人……”
他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下去,毕竟那些“怪不得姑娘生得如此美貌”之类的话,说出来无疑会让人觉得轻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