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杨素终于写好了于杨广的回信,郑重的装进信封,封好火漆,交给儿子杨玄感道:“玄感,去,将这封信送往大宝殿的太子殿下。”
杨玄感双手接过信件,道:“好的,父亲,孩儿去去就回。”
杨玄感正待转身离开,杨素拉住杨玄感的手臂,叮嘱道:“切记,一定要交到太子的亲信手里。”
“放心吧,父亲,孩儿也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包在我身上!”杨玄感大大咧咧地一拍胸脯,道。
杨素拿起那几张已经写得密密麻麻的纸,揉成一团,放到烛台的火上点了起来,那团纸迅速地变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火球落到了地上,转瞬间变成了片片黑烬,飘然无踪。
见此,杨玄感向杨素施礼后,转身离去,径直到了大宝殿门口,守在门前的有十余名矫健的卫士,为首的一名叫张童儿的队正看到有人靠近,警惕着上前一步,伸手制止道:“宫寝禁地,休得靠近!”
杨玄感也不惧,淡淡地望着眼前的将军,一言不发。
张童儿见杨玄感不再靠近,也不逼迫,退后一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只是一双眼睛亮闪闪地望着杨玄感,有如妙龄少女看到了自己的偶像。
天下第一勇将杨玄感,突厥的梦魇,骁果军中的大英雄!
出身骁果军的张童儿自然认得杨玄感,开皇十九年,反击突厥之战,自己也有幸跟随杨玄感一起出征,自己只是众多仰望杨玄感项背中的一个,只怕杨玄感不认识自己。
片刻后,一个内侍打扮的太监自大宝殿内疾出,来到殿门口。
杨玄感识得此人,乃太子亲信,于是自怀中掏出杨素给杨广的回信,准备递给那个小太监。
“且慢!”
张童儿突然醒悟过来,横亘在二人中间,发声道:“且交于我查查看一番!”
杨玄感瞬间脸色一变,转而沉声道:“尚书左仆射杨大人命我前来送信,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张童儿面露难色道:“杨将军,此乃非常时期,不是在下信不过将军,实在是上命难违,职责所在,还请体谅一下兄弟们的苦衷。”
见此,杨玄感上前一步,低声对张童儿道:“家父这份信是紧急给太子的,你应该明白此中利害,将来是太子登位,少不了你的好处,你可要考虑清楚!”
张童儿听了后脸色一变,道:“小人失言,小人失言!还请二位快快完成交接,然后速速离去吧!”
“理应如此!”杨玄感笑着拍了拍张童儿的肩膀,将信封递给了小太监后,转身离去。
小太监接过信,低着头,匆匆向偏殿,杨广寝殿赶去。
“低着头,往哪去呢!”一声细长的声音忽然响起,接着一个身着蓝绣仙鹤长袍,手拿拂尘,头戴孔雀毛顶帽的总管太监文一刀忽然闪身出现在小太监面前,道。
小太监大惊,本能的将袖筒中的信封紧了紧,却不料被文一刀抓了个正着。
只见文一刀一手抓住小太监的左手,一手伸进去,拿出了杨素给杨广的回信,笑道:“你准备把这封信送到哪去?”
“文公公,我。。。”小太监惶恐不已,作势求饶道。
“带走!随咱家去面见圣上!”
深夜,大宝殿偏殿,杨广寝殿。
此时的杨广是坐立难安,只穿着一件黄色绢衣,头发散乱、额前的的一绺头发贴在了脑门上,两只脚上也是空空如也,居然连鞋子都没穿,正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来回在寝殿内走来走去,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减缓他内心的焦灼。
“三个时辰!都快三个时辰啦!杨素的信怎么还没到!?”杨广又重复了一遍他今晚已经说过数十次的话。
“太子殿下,切勿焦躁,也许杨仆射还没给殿下回信呢,彦文已经亲自去各个殿门口、宫门口盘问禁军了,马上就会有消息了!”侍立在一旁的右庶子、兼任给事黄门侍郎的张衡不断地宽慰道。
终于,左监门率、太子左宗卫率郭衍自殿外疾驰而入,上气不接下气地禀报道:“太,太子殿下,大,大事不好了!”
闻言,杨广脸色一变,急忙问道:“你且细细说来!”
张衡也赶忙给郭衍递了一碗水,郭衍一饮而尽后,道:“我问过张童儿了,他说杨玄感在三个时辰前就已经到了大宝殿门口,他亲眼盯着杨玄感和我们的人转送了的信件!”
“可现在我们的人还没回来啊!都三个时辰了!”杨广急着跳起来道。
“殿下,是不是皇上。。。”张衡在一旁小声提醒道。
闻言,杨广整个人如遭五雷轰顶。眼前一黑,差点没有晕倒,他晃了两晃,好不容易站住,定了定心神,道:“现在可如何是好!?”
杨广太了解自己的父皇了,自己跟父皇打了一辈子交道,深知他对权力的警惕,任何人哪怕只要具有了威胁他权力的可能,他都会毫不犹豫的铲除。
现在自己以储君的身份,在父皇病重之时,就与当朝宰相商量处理皇上的身后事,那事情的性质就严重了,这是太子勾结重臣,有图谋不轨之嫌,想必父皇现在已经是出离愤怒啦。
张衡低声道:“太子殿下,现在当务之急,我们要捋清楚头绪,皇上现在应该已经看完了这封信,却是没有任何动作,这证明我们现在还是安全的。只是这一封信,皇上也未必会对太子绝望,信中虽然说了不少他身后的应对之事,但毕竟没有直接针对过皇上本人,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