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一边用勺子费劲儿的刮着油罐里的最后一丁点儿油,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晚上该吃什么。
这是九娘穿越来的第五天。
她本是最年轻的高级工匠师,名叫封久久,前不久还获得了“全国技术能手”称号,前途一片光明,可是睡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穿越了,成为一个叫九娘的小村妇。
原以为这只是个梦,睡醒了就会回去了。可是躺了三天,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无数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是在破败不堪的房间里。
她一边摸着咕噜咕噜叫的肚子,不得不屈于现实,接受命运。
家里没有米,能吃的就只有几个红薯。
九娘动作麻利的将最后几个红薯洗净、削皮、切片,将油罐里的最后一点儿油刮进烧红的锅里,将切好的红薯片丢进锅里翻炒,洒点盐,再翻炒几下,便倒了一瓢水进锅里,煮上满满一锅。
九娘的饭量不大,但是她那便宜相公却吃得多,红薯不够吃就多喝汤呗!
渐渐的,香浓的味道飘满厨房。
正在这时,屋外传来隔壁杨嫂子的声音:“九娘,不好了!你赶紧去那边看看吧!”
九娘添了一把柴,听到杨嫂子的声音,拍了拍手上,这才站起来,边往外走边问:“嫂子,怎么了?”
“你家东阳在田间摔倒了,附近干活的乡亲们看见了,好心要扶他起来,可是他就跟疯了似的,谁去扶他,他就抄着棍子打谁,你还不快去把他领回来!”杨嫂子回来的时候走得急,说话的时候有点儿喘。
九娘心里咯噔了一下,忙说:“在哪边田间?嫂子如果没有急事儿的话,能不能给我领个路?”
封久久,也就是现在的九娘,其实嫁过来也没有多久,后来又病了几天,所以她说不认识路,杨嫂子也并不觉得奇怪。
“赶紧随我走吧!”杨嫂子也没推拒,上前拉着九娘就要往外走。
“诶,嫂子等等!我厨房里还煮着红薯呢!”九娘被杨嫂子拉着,突然想到锅里的红薯汤,想倒回去。
杨嫂子连忙将她拉回来,扫了她一眼,略带责备的说:“东阳可是带兵打过仗的,现在就算伤了腿,可是手上的功夫可没有丢。这会儿正发疯似的挥舞着棍子打人,要是有人不小心被他打伤打残了,人家不得问你要钱啊?你这会儿还有闲工夫关心锅里的红薯?”
九娘虽然没再说什么,但是有些心疼,那可是家里最后的一点儿口粮了啊,如果煮糊了,那中午这餐拿什么填饱肚子?
“你也是的!东阳腿伤了,行动不方便,你怎么还让他一个人出去田间呢?回头你那婆婆知道你没照顾好东阳,你更加没好日子过!”杨嫂子拉着九娘,脚下走得飞快,嘴上还没闲着。
九娘不以为意的瘪瘪嘴,没有说话,跟着杨嫂子一起往田间走去。
两人来到田间,远远的就看见围着一群人,吵哄哄的。
“滚开!我自己能起来!不要你们可怜我!滚!”这浑厚有力的声音尤为突出,九娘一听就知道是谁了。
她这会儿也不用杨嫂子拽了,自动加快脚步往人群里去。
人群中间,一个男人倒在地上,手上握着一根长木棍,一边挥舞一边叫骂,身上没有一处是干净的,整个一泥人。
围观的人里,有的指指点点,有的面带愤色,均站在几米外。
没人受伤就好!
“九娘啊,你可算来了!”一个又黑又胖的大婶看到九娘冲过来,便尖着嗓子说:“你看看你家东阳,是犯了什么病,还是碰了脏东西了,大家见他摔倒,好心想扶他起来,可他碰都不让人碰,谁去扶就打谁!可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九娘面上带着几分歉意的朝这位大婶笑了笑,低声说:“我家相公近来确实染了邪气,脾性有些不好,给乡亲们添麻烦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还是小事,万幸是没伤着人!”另一个高高瘦瘦的大婶也扯着嗓子接话:“这腿废了,还牛气个什么劲儿!没事儿就在家呆着呗,跑出来干啥呢?”
染了邪气?扯什么瞎话呢?
以前李氏那张臭嘴整天在村子里显摆,说她家楚东阳带兵打仗多么威风,她老杨家白捡了个宝贝!呵呵,现在不就是吃了败仗断了腿,被皇上给赶回来了么?
活该!
九娘听到那瘦高大婶的话,脸上那略带歉意的笑便僵了僵,随即又笑了笑,转脸看向倒在地上的男人,没理会旁边的瘦高大婶。
那瘦高大婶见自己被九娘无视,提着一口气又要开腔,被旁边赶过来的杨嫂子拉了拉,低声说:“三婶,你还是少说两句吧!”
九娘没在意围观人的议论,她盯着趴在地上奋力挣扎着起身的楚东阳,然后瞅准时机,动作飞快的扑过去。
“啊!”地上的男人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叫。
九娘快且准的按住了男人的腿上的一处,在男人痛叫出声的当口,反手巧妙的将他手上的长棍夺下来。
“楚东阳,你到底发什么疯!”九娘将他压在身下,咬牙切齿的低吼。
要不是她现在是楚东阳的妻子,她可真的懒得来管他。
楚东阳只觉得腿上一阵刺痛,然后腰部往下瞬间麻痹了,毫无知觉。
“你也给老子滚开!”楚东阳反手拎着九娘的后颈,将她从自己身上拉开,然后往一边丢。
腿上麻痹,可是上手的劲儿一点也不弱。
九娘似是早料到他会有此招,借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