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东阳想了想,道:“这稻谷熟了,再多留几日恐怕杆子要坏了,若是连着下几日雨,怕是会损失不少谷子。咱们且信着,先将稻谷都收回去吧!趁着这天气好,将收回去的谷子晒干,这样便不用担心了。”
反正有那么多人,将几十亩稻谷收回去并不是难事儿,不过重要的还是先解决晒谷场的事儿。
按照杨进说的,那晒谷场一日时间就能弄好,可却不能立刻晒谷子,要等泥干透了才行,可即便是像现在这样的天气,也至少要一两日时间才能干透……
万一过两日真的下雨,那便麻烦了!
在隔壁一块田收割的三叔便哼哼着对楚东阳道:“这天上蓝得一朵云都没有,怎么可能有雨?那小子懂个啥呢,别听他傻叨叨。收割这事儿吧,急不得,慢慢来吧!咱家才割了三四亩,还有大半没有收割呢,也没见我火急火燎的割啊,慢慢来呗!”
三叔这是记恨着昨晚丁氏伙着杨德一块儿欺负自家老婆子的事儿呢!虽说自家老婆子平时爱说是非,又爱贪小便宜,可再怎么说也是杨德他们两口子的长辈,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昨晚要不是三叔赶过去,恐怕三婶会被丁氏揍得更加惨。
杨德听见三叔这般说,心里有些不服气,可想到昨晚之事确实办得有些过分了,对三叔一家心感歉意,便不好反驳。
丁氏看着自家男人闷不吭声,心里便来气,低骂了一句“窝囊”,然后扯着嗓子大声道:“东阳,反正谷子都成熟了,早点收回去也没有什么。若是有人不信,咱便等着,到时候看他怎么哭吧!”
三叔老脸憋得通红,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丁氏这么一个后辈吵,便愤愤的瞪了她一眼,埋头干起活儿来。
在附近干活儿的乡亲们便也纷纷议论起天气来,看着这万里无云的蓝天,都说哪里可能下雨啊,指定能一直晴到重阳节。
杨进叹了口气,对楚东阳道:“听九娘说你们这次去京都还接了大单子回来?那更得快些将稻谷收割回去,才能安心忙那生意之事。”
楚东阳点点头,道:“那订单时间挺赶的,等忙完农活便开始着手忙那个了。若是杨进大哥手头边没有其他要紧事儿的话,便一块儿来帮忙吧!”
杨进愉快的应着,咧着嘴笑道:“只要东阳兄弟和九娘不嫌我笨,我肯定要来给你们帮忙的。况且九娘现在怀着身孕,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咱们能办得了的便尽可能少让她操心!她只需安心养胎,给你生个大胖儿子就好了!”
说到这个,楚东阳打心眼里觉得高兴、幸福。他笑呵呵的道:“杨进大哥也加把劲儿,争取早日当爹!”
杨进便得意的扬了扬眉,看了看周围,见弟兄们都低着头忙收割,便笑着凑到楚东阳身边,压低声音道:“我昨晚可卖力了!我觉得这次肯定能让芸娘怀上。”
“绝杀”的弟兄们一个个都耳力好得很,方圆百米内的动静都能听到,更何况在那么近的距离,即便杨进刻意压低了声音,大家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于是杨进话音刚落,周围便传来爆笑声。
杨进不明所以的朝周围看去,见大家都用揶揄的眼神看向自己,便困惑的摸了摸鼻子,道:“你们看我干啥?”
杨进觉得方才他跟楚东阳说的那话那么小声儿,旁人是不可能听到的。
可这些人一个两个都在笑啥呢,笑得这般开心!都疯了么?
楚东阳闷笑了一声,见杨进朝他看过来,他便清了清嗓子,道:“别闹了,赶紧干活儿吧!”
“绝杀”的弟兄虽然没有干过农活儿,可动刀子的事儿他们向来最拿手,一手拿着刀一手住着水稻杆子,“唰唰唰”割得飞快,五十多人只用了两个时辰便割了一大片。
……
九娘跟芸娘留在家里,这会儿做午饭也还早,便到门口看着弟兄们弄晒谷场。
啪!啪!啪——
厚重的木板一下又一下的拍在黄泥上,将泥拍得严实、平滑。
九娘听着此起彼伏的“啪啪”声,不觉得吵,只觉得热闹。
她笑着看向芸娘,叹道:“嫂子,这个晒谷场弄好了,一天能晒三十担谷子吧?唉,咱家那几十亩田也不知道能收回来多少担谷子……”
芸娘便笑着道:“你家的水稻跟我家的差不多,收成也应该差别不大。我家一亩田收了三担多一点,你家那几十亩估计能有将近两百担谷子。两百担谷子应该够你们吃了,往后不用买米了。”
九娘听了便在心里暗暗叹气。这个时代的水稻产量真低啊,一亩田的收成才三四百斤左右,还是管理得很好的水稻才能有这样的收成……若是她当初学的是农业,专门搞水稻研究的,将杂交水稻引用到这个时代来,那这里的农民的收成至少会翻一倍!
“不用买米就好,能省下一笔不小的开支了。”九娘笑着道:“况且自家种的米,味道更香呢!”
芸娘捂着嘴笑:“米跟香了,说不定弟兄们胃口就更好,吃得更多了,到时候米不够吃,还是得买啊!”
正在干活儿的弟兄们听到芸娘这话,都愣了一下,而后朝九娘投去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