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宇瀚想起,启珩当时说,就算她嫁于穆凌绎,待他站上高位,他也会让灵惜变成他的。
原来他已经知道,灵惜和穆凌绎之间是逾越了的。
他已经做好了接受她心里,她的身体被别人占有的事实。
这样的他,更加可以保护灵惜的。
“大哥!为什么你那么偏向启珩,就算他再好,再有势力,妹妹不喜欢他,有什么用!”武霆漠恼怒的大喊着,他少有,也几乎没有对自己的大哥发过脾气,因为他一直敬重着他,一直敬佩着他。他的谋略,比任何人都要来得完备。
但他现在真的觉得,他的固执,比任何一个人都要重。
明明妹妹说得那样的动情,说得那样的可怜,他还要逼着她去接受启珩,避着她离开穆凌绎。
他固执的觉得,妹妹可以爱上启珩。
武宇瀚在心里,强逼着自己要忽视武霆漠的话,要不去为这情感而影响自己做出的决定,不去动摇自己的思绪。
他将颜乐轻轻的搂进怀里,哄着她说:“灵惜乖~有大哥在,大哥会为你铺好一切路的,你只乖乖的,就好,没人伤害得了你。”
他会比之前,更谨慎的保护她,不会让任何一个威胁,再闯进她的生活和人生里。
颜乐任由着自己的大哥,安抚着自己,哄——骗着自己。
她的头埋进他的胸膛前,声音第一次在他们的面前,变得低沉。
“大哥,你知道吗?我原本可以将计就计的,利用表哥,让他爱我,继续爱我,然后保护我,让他和尹禄对敌,这样凌绎就安全了。但我不要这么做,我不想利用表哥,更不想让他的真心,到最后换来我的虚情假意。”
这就是她推开穆凌绎,却一点儿希望都不敢给梁启珩的理由。
很重要的理由。
“大哥,表哥很好,如若我爱他,这样执着的他,我不会介意一分一毫,但我不爱他,所以我很害怕这样的他,我害怕他的失控,他的触碰,我害怕他会再伤害凌绎。”
她说得莫名的心平气和,突然就好像变成了一个看透了很多世故的人一样沧桑。
“灵惜,你不会懂一个男子,如若认定了一个女子,心会有多么的坚定,而且你们,在没有穆凌绎的时候,确实真的有在一起的可能,曾经的你们,是要被定下娃娃亲的,可是被苏祁琰,被尹禄,乃至被穆凌绎插足了,害他失去了你的依赖,失去了十二年,重要的时光。”
武宇瀚同样的心平气和,他觉得她,和自己,和他们的爹,真的很像。
心里虽然藏着很多的事情,却从不表露。
心里那些沉重,别人不提及,她就一直深藏着,而后无所畏惧的自己解决。
爹,背着娘,忍受了十二年的寒骨之痛。
而自己,背着家人,创立着私兵,只为可以找到妹妹,帮启珩得到高位,报复那个曾经害他失去妹妹的人。
这些重要的事情,都在他们那轻松,不带任何异样的表面之下,掩藏了许多年。
“灵惜,如果你像娘,或者像个普通的女子,就好了,你会快乐很多,不用多虑这些让你烦心的事情,大哥...真的很心疼你这样。”
颜乐靠在他的胸膛之前,她不想抬头去望及他眼里那深深的担忧和——自责。她伸着手环住了他,弱弱的说:“大哥想灵惜像普通女子一般吗?那灵惜和寻常妹妹对哥哥一样对大哥撒娇好不好?”
她懂了,他对自己的所有要求,要自己妥协的全部事情。
都是建立在他想将自己保护在他的庇护之下,用最周全的办法保护自己。
她不想逆着他来。
至少要让他,先对自己出走的心坎,迈过去了再说。
武宇瀚和武霆漠都感觉到自己的妹妹瞬间柔软了下来,她的气势全都收敛了起来,不再要理论,不再在要他们相信她的理论。
武宇瀚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背脊,疼爱着答了声:“好~”
颜乐在他的怀里,将眼睛闭上,故意将笑意,安置进声音里。
“大哥~灵惜好困,灵惜腿酸,肩膀疼,手也疼,赶了一天的路好疲惫,你抱着我回去睡觉,好不好?”她想像小时候一样赖着他,想他满足保护自己的心。
“好~”武宇瀚温柔的声音回应着她,将她娇弱的身子打横抱了起来,出了祠堂,往玉笙居去。
其实他的心,现在很矛盾,是因为他不知道这样的她,到底是要妥协,还是要换着办法来反驳自己对她的要求。
他转身看着一直跟着的武霆漠,低低的说:“你去看看启珩的身子怎么样,不能让灵惜打了他的风声走漏了,而后要他知道,我已经教训了灵惜。”他——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话落,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妹妹,知道她也懂自己的意思。
她虽然是公主,是他们的妹妹,但梁启珩是皇子,是皇上不多子嗣的其中之一,她连续两次让他受伤,他们如若不帮着她去道歉,去隐藏,她会被追究。
而她知道后。
以后会对启珩,宽容些。
她会更加的心疼,纵容她的他。
武宇瀚将颜乐抱进玉笙居之时,盼夏愣了很久很久才发现这是她留下书信,出走了多天的小小姐,她朝着她奔去,却在武宇瀚的眼神示意下回身开门。
她紧张的看着颜乐,却被武宇瀚叫出了屋子。
颜乐感受着自己被放到床上之后,对着她的大哥,软软的说了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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