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的交情在。

熙妃也是大家出身,从小便能与南阳郡主玩到一块去的人,所以知道的各路消息也就更多一些。

薛向陵道:“多久了,御医都说什么?”

“应该有几天了,”赵邦对兄弟们一向不大设防,如今更像竹筒倒豆子一样一一说了起来,“我记得是十九那日,郡主来宫里求父皇派御医去顾府看看。”

“当时我还以为是顾大人怎么了呢。”

祁世昭笑言:“顾大人廉颇未老,我在府上还经常听到他训壮壮。”

“顾湄一个千金小姐,怎会得瘟疫。”薛向陵的思路未被拉走,仍然清晰地可怕,他直指要害道,“我问过外头的大夫,他们都说这次的瘟疫是传染病。既然顾府除了顾湄以外再无其他病患,顾湄又是如何受的传染?”

“殿下若是有空,当与郡主和顾大人商讨此事。”薛向陵眼眸犀利,声调也突然一下,猛地降低了。

他这话,不仅是给赵邦和祁世昭提了一声醒,更如当头棒喝一样,打在了顾湄的那颗大猫头上。

薛向陵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瘟疫,莫非不是偶然得的吗?

一时间,顾湄竟不知道,自己是该先关心如今到底是什么年号,还是应该关心,薛向陵话里的深意。

赵邦毕竟是常年混迹宫廷的人,虽性子大大咧咧,脑子却转得快。

他抓起了旁边的一株青草,深沉地点着头:“明白。”

祁世昭也一脸讳莫如深,他眉间皱出一条深深的沟壑来:“二姑娘还只是个小丫头。”

谁会对一个丫头抱这么大的恶意?

“我不过是有这方面的猜测。顾大人高居九门提督之位,乃帝王心腹中的心腹,南阳郡主也与皇室密不可分。”薛向陵眯了眯眼,他寡淡一笑,“你觉得,京中真没人与他们结过仇吗。”

这事儿,谁都说不准。

顾家已是肱股之臣,既为帝王效命,自然不可能八面玲珑。

只是,顾湄到底是未出阁的丫头,纵使顾家有敌对的人,这其中,又有几个能进一步接触到顾湄呢?

顾湄伸出敏感的猫舌,因为紧张,它极为小心地舔了一圈嘴边的毛。

她的脑子里已经被各种各样的事情所填满。

荷花池的事情没个着落便罢了,年号也没搞清楚,现在居然又来了个奇妙的瘟疫之源。

是觉得她债多不压身吗。

仿佛是意识到了这一刻的气氛宁静地有些骇人,赵邦自觉地担当起了暖场的责任。

他笑嘻嘻地从绿地上扑腾起来:“行了,别再干坐着,给人瞧见成什么样,到底是侯府后院。老侯爷虽返乡探亲,但是他房里的那些莺莺燕燕总没走吧?”

他人模人样地梳理着自己的仪表,一本正经地说:“本殿下可是皇子之尊,不能在几个小妾面前落了面子。”

薛向陵也从地上坐起,只是一副他凉薄的口吻:“早晚了。适才从你背后经过了我爹好几房的小妾,明日你的大名便要传遍京城了。”

“从她们嘴里,你别指望听到什么好话。”薛向陵眉峰淡扫,用吓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说。

他边说,边默默卷起雪白的袖口,拍了拍身上的青草叶子。

赵邦和祁世昭也各自做着整理。

只有顾湄,正不甘寂寞地撒着小短腿在草地上跳来跳去。

这是绝好的机会啊,趁机仔细看看,薛向陵手上到底有没有疤。

哪怕顾湄心里对此事已经有了一个八|九成的猜想,她也得靠这唯一的证据来做支撑。

薛向陵拍掉叶子后,便重新放下袖口,他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天晚了,殿下还去市集吗?”

赵邦咕哝道:“我要是不去,你能给我只八哥不。我可以养一段日子,再给你还回来。实在是母妃这些时候精神不佳,我想带个东西回去给她解闷。”

薛向陵沉默片刻,赵邦其实已猜到了他不会同意,只好道:“不给也罢了,那我……”

“可以。”薛向陵慢吞吞地说,“但是,殿下得答应我,善待小八。”

“嘿,”赵邦一下子乐起来,他眉开眼笑道,“那是一定的。我知道你在淮扬就一直养着它们,都是你的心肝宝贝儿。”

“阿陵这是不是有些偏心了?”一旁被冷落的祁世昭半开玩笑,半正经地说。

薛向陵瞧他一眼:“你不爱养这些,我知道。”

“你要是缺东西,我可以送几本藏书给你。”薛向陵弯下身,抱起在地上发愣的小猫。

这回,他手臂不如上次那么僵硬,只是顾湄仍然感觉到他清冷的指尖在微微地发颤。

他在怕什么呢?

为什么一边喜欢它,一边又那么害怕去摸它。

顾湄用猫爪子挠了挠头。

她发现,薛向陵委实是个百年不遇的奇怪的人。

“可别了,”不待祁世昭开口,赵邦已经求爷爷告姥姥似的说,“我每天活在一群书呆子中间,还不够痛苦吗。送礼是件有趣的事,能送点有趣的东西不?下次我出宫,给你们俩各带几张美人图。风月之人只谈风月之事,少提书!”

最后几个字,赵邦特地加重了语气。

祁世昭一笑:“那我倒更愿意殿下送我几锭金元宝,这比美人图风月多了。”

赵邦摸着下巴上不存在的长胡须,以国子监翰林的那股苦口婆心的语气说:“世昭,你是读书人,少提银子。”

祁世昭半真半假地笑:“我虽是读书人,却不迂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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