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人的怨气从领头的鬼婴身体里涌现,好像碎开的蚕茧里飞出一只滴血的蝴蝶,他睁着一双空洞的眼,毫不犹豫地当先朝她的脖子咬去!
紧接着,其他鬼婴纷拥而上,有的咬胳膊,有的咬腿,但凡身上能找到的空隙,都被他们占据了!
云汐痛不欲生地哀嚎着,睁着一双无助的眼,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屋里的众人。
救救我。
上官燕婉看着这血腥又残忍的一幕,却没有丝毫的同情之心,当初若不是她打开封印,又怎会招致今日祸患,说到底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yù wàng迷失了她的眼,贪婪腐蚀了她的心,把她引向地狱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云依斐面上依旧没有过多的表情,毫无波澜,好似看到的不是鬼婴食人,只是极普通的风景。
他的手紧紧地捏着上官燕婉微带凉意的小手,不停地帮她涌去温暖。
钟灵苒抬手遮住了眼睛,实在看不下去这样的场景,再多看几眼,恐怕都睡不着了。
心里幽幽叹息一声,多行不义必自毙,有因必有果,云汐自己招来的祸患,便由她自己承受吧。
钟良钰看到那双绝望的眼睛,耳边充斥着她无助的嘶吼,他心里却没有一丝波澜。
恍惚想到初初见她的第一眼,她用被子捂着胸口,睁着一双含泪的美眸质问自己。
那时候,她的眼睛便满含算计,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实则一眼就能看出来。
小徒弟的眼睛不染纤尘,是真正的透彻,像一块宝石,而她的眼睛却好似蒙了一层阴翳。
他想过云汐不是什么好人,却没想到她竟会如此阴毒,也难怪这么鬼婴如此对她,直到最后,她依然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
十几只鬼婴将云汐团团围住,不停地撕咬,传出咯吱咯吱地咬动声,就像是锉刀磨在骨头上,瘆人。
时间好似静止了,众人或坐或站,眼睁睁地看着十几只鬼婴将云汐分食,在她将要断气的时候,又忽而把她丢进了血池里!
云汐以为要解脱了,早已痛的没有了只觉,眼睛鼻子和嘴巴争先恐后地涌入鲜血,窒息紧随而至,被死亡更痛苦的是将死不死的折磨,好似没有尽头。
十几只鬼婴在她身上跳来跳去,好似小孩子在玩跳跳格的游戏,玩的不亦乐乎。
为首的那只鬼婴就飘在血池上方,双手抱臂,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就在云汐将要失去呼吸的时候,他忽而伸出双臂,无数的黑雾从身体中涌出,怨念变换,待黑雾散去,屋子里又变成了另一番景象!
大火焚烧,血池变成了火炉,怨气凝聚,如乌云般遮住了房顶。
钟灵苒察觉到滚烫的热意袭来,下意识地睁开眼睛,便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悚然一惊,身体往后靠了靠。
“虢平,怎么突然又变成这样了?为何会出现一只炉子?”
上官燕婉眸子里映着火光,有跳跃的火苗忽隐忽现。
“当年那些被打掉的婴儿,从母体中强行剥离后,剪去脐带,丢入炉子,直至焚烧殆尽!或许这便是当时他们被焚烧的场景,好不残忍!”
钟灵苒完全惊呆了,忽然有些理解这些鬼婴的怨气从何而来了,若是一般人被这般对待,肯定也是怨气缠身吧,确实很残忍,甚至不能用语言来描述。
两人正说着话,刚刚还泡在血池里的云汐,支离破碎的身体又被丢进了火炉里,浑身发出滋滋的响声,她早已动弹不得了,或许还剩最后一口气,便在火里燃烧成灰烬了。
或许她自己都未想到,下场竟是这般,即便是死了,魂魄被鬼婴怨气化成的烈火焚烧,也会魂飞魄散吧,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
上官燕婉看着滚滚燃烧的烈火,看着云汐化作烟尘,本以为一切尘埃落定,只要让云依斐超度一番,再把这十多只鬼婴送去地府,一切便可终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
就在云汐化作烟尘的瞬间,屋子忽而剧烈地震动起来,门上黄符发出的红光越来越弱,魅舞还未来得及加固,砰的一声,门被从外面撞开了!
阴风阵阵,门外瞬间涌进来一团黑气!
定睛一看,竟是之前封印在低下的那十多只鬼婴!
上官燕婉心神一震,一股不祥的预感笼上心头,为何被巳语送去地府的鬼婴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云依斐波澜不惊的面色终于变了,他坐着身体,眼睛看向门外,一脸警惕。
“蓬莱观的那个魔头来了!”
上官燕婉不可思议地看向他,却也瞬间反应过来,没想到又是他在捣鬼!
不过说来也是,毕竟杀婴案的罪魁祸首说到底就是那魔头!
不管是桃夭还是云汐,不过是被他蛊惑,成为他手里的凶器而已!
上官燕婉当机立断,看向孙思柔,大喊一声。
“思柔,你马上保护钟小将军和钟大小姐离开这里!迅速撤离!”
若是那魔头来了,这些人恐怕会被波及,留在这里也只会拖后腿,要在魔头来之前赶紧送出去!
孙思柔看她一眼,有些犹豫,她想留下来帮忙。
上官燕婉又怎会看不出她的心思,当即又说道:“思柔听话,你和魅舞一起,把其他人安全护送出去,这就是帮了最大的忙。”
魅舞手脚利落,已经闪身到了钟灵苒身后。
孙思柔不再坚持,点头,一把拉住钟良钰的手,就往外冲。
钟灵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