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国公府。
孙启晏回府的时候,脸色也是阴沉一片,吓得上官燕飞也不敢跟他说话,带着两个丫鬟回自己的院子了。
上官燕飞前脚刚走,定军侯乔峋后脚就走了进来,又顺带把门关上了。
“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呢?不过是个小小的大理寺卿而已,何必跟他置气?”
孙启晏抬头看他一眼,轻嗤一声。
“贺天虎还算顺从,但他毕竟老了,虽说贺澜庭现在只是个小小的大理寺卿,以后京卫指挥使司的职位十有**还是落在他手里。
卫指挥使司意味着什么,姑丈不是比我还清楚,整个上京的治安都由他管理,我们若是想做大事,对他志在必得。”
乔峋在他身旁坐了下来,眉头紧皱。
“话是这么说,但我看贺澜庭似乎丝毫没有归顺我们的意思,他若是真的当上了京卫指挥使,还真是有些难办。”
孙启晏眼底阴骛一闪而逝,冷笑一声。
“呵,这有何难,既然他不愿意投靠我们,那便是我们的敌人,与其留着当个眼中钉,不如趁早给解决了,省得夜长梦多,到时候就可以把我们的人推上台。”
乔峋赞许地看他一眼,“说的没错,拦路虎留着只会闹心,不如趁着他羽翼未丰,一举歼灭。”
两人又凑在一处说了会儿话,面色阴沉,神情紧张。
末了,乔峋站起身准备离开,却忽而转头问了一句。
“听说你有个侍妾叫莫染?如今还怀了身孕?是真是假?”
孙启晏一愣,警惕地盯着他看了几眼,不动声色地回。
“姑丈不是都打听清楚了?为何还要出言试探?”
乔峋仰天哈哈大笑几声,“晏哥儿,你倒是好本事,你一早便知道她的身份了吧?她可是大哥的亲生女儿。
有了这张底牌,以后便可以高枕无忧了,你最好让人盯着她点,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孙启晏目光凝重,朝他点点头。
乔峋走了出去,却未发现,不远处的树丛里躲着两个人,漆黑的眸子在月夜下闪着幽冷的光。
上京,重华宫。
最近这两日,上官燕婉的眼皮总是跳,总觉得将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心神不宁,每晚都睡不好觉了,为此还特地跑去找云依斐,让他亲自给画了张安神符。
云依斐将她抱在怀里安慰一番,又带着她去国师府一趟,大过年的,还是要给长辈拜个年。
上官燕婉去了一趟,又收了好几件礼物,吓得她以后都不敢轻易过去了,云老夫人实在是太慷慨了。
每次一去,感觉都要把国师府压箱底的宝贝拿出来,任她挑选,简直让人受宠若惊。
对此,国师大人表示,反正早晚都是你的,现在收跟以后收有什么差别,不过是哄老人开心而已。
上官燕婉原本还有些心理负担,但是一听这话,觉得十分有道理,反正早晚都是她的,嗯,自己的东西就无所谓了。
去了一趟国师府,又陪云老夫人待了一天,聊天,吃饭,逛园子,听戏,一个不落,婆媳相处的十分融洽。
晚上回到重华宫的时候,整个人都累虚脱了。
也并不是这一天累的,而是整个春节累积下来的,再加上每晚睡不好,自然就觉得格外累。
昨晚是被云依斐搂着入眠的,睡得格外好,今晚抱着香枕,又贴了安神的符箓在床头,很快便睡着了。
可谁知,刚睡没多久,身上忽而一重,紧接着凉风袭来,阵阵阴气直接把她冻醒了。
上官燕婉倏然睁开眼睛,便看到黄黑红那青黑的一张脸,一时没反应过来,被吓了一跳。
“赶紧给我滚下去!”
黄黑红被她吼了一嗓子,这才乖巧地从被子上飘远,黑脸一转,换了张红脸,笑嘻嘻的。
“主人,不好了,太子府出事了,大家让我来报信的。”
上官燕婉闻言,睡意全消,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
“是上次那帮鬼吗?蓬莱观的?”
黄黑红悬在半空,点头,“嗯,没错,就是他们,除了鬼兵,那个血莲法师也来了!”
上官燕婉再没时间跟他废话,手一挥,直接把他送出了窗外,这才赶紧地收拾妥当。
刚出了重华宫,魑离便跟了上来,之前担心郑佩兰出事,魅舞和魍生都被派去太子府了。
如今想想,还真是明智,有他们在,还有双翼飞蛇几个,再加上太子的十二地支,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上京,太子府。
上官泽沐自从得了上官燕婉的叮嘱,便越发小心起来,生怕郑佩兰出什么事,尤其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
晚上阴气重,是邪祟之物现身的时候。
他往常都要在书房看会公文,大晚上才会回房睡觉,但最近也不敢掉以轻心了,定会陪着郑佩兰一起躺下。
把她揽在怀里,听着她的呼吸,才能放下心来。
可今晚却有些不同,他总觉得上床之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就像是那种隔空窥伺一般,让人浑身不舒服。
上官泽沐翻了个身,又把郑佩兰往怀里按了按,正要闭上眼睛的时候,耳边忽而传来一声低不可闻的笑,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瘆人。
冷风从四面八方钻进寝衣,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黑暗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上官泽沐头皮发麻,却竭力保持镇定,一手伸向枕头下,摸出几张黄符。
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