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孙思柔感觉有人正抱着自己,极尽缠绵,身体沉沉浮浮,像是在海上,又像是踩在云端。
她恍惚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一如那人一次又一次地叫她,“小徒儿,小徒儿……”
孙思柔想,自己可能在做梦,只因为在门缝里看了一眼,所以他才会入梦来吧。
一阵疼痛袭来,她又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任何知觉。
孙思柔醒来的时候,倏然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许是动作太激烈,痛呼一声,又砸向了床面。
她有一瞬间的迷蒙,等她想起昨晚之事,精神开始崩溃。
孙思柔管不了身上的疼痛,再次强撑着坐起身,低头检查了一下,原本玉白的肌肤上青青紫紫,还有粉色的印子,下半身更是撕裂般的疼痛。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像死了,却又在呼吸。
楞过之后,崩溃大哭,却又不敢发出声音,只咬住被子,狠狠地发泄般地大哭。
等她再次恢复神智的时候,那双晶亮的大眼睛失去了所有的神采,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没有了生机。
孙思柔咬住下唇,忍着痛往四周看去,床上一摊血,被面也被染红,地毯上也有零星的血,却没见到昨晚那个老男人。
死了吗?还是做完那等qín_shòu不如的事情后,发现睡错了人,所以逃走了?
她什么都不知道,但她知道现在是她离开的最佳时机,趁着天还未亮,趁着大家都未起床。
主意已定,孙思柔撑着破败的身体,忍着疼痛,把屋里的窗帘一扯,把自己捂了个严实,身形一闪,从窗户跳了下去。
许是窗户晃动的声音,惊醒了正在沉睡的男人。
钟良钰倏然睁开眼睛,察觉到不对,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习武之人的敏锐,还未低头去看,已把那东西攥在手中,狠狠一扭。
“啊啊啊!”
房里传来痛呼,是小女人特有的娇柔声音。
钟良钰吓得手一颤,坐起身,发现身旁正躺着一个陌生女人!而他抓住的,正是那女人的一截藕臂!
他像是烫到一般,松开了那只手臂,眼神里带了一丝恐惧,是的,恐惧。
女人痛得五官皱在一处,即便这样,看着还是很漂亮,尤其是双目含泪,委屈巴巴地看向他时。
她忽而从床上坐起,拉起被子遮住了**的身前,一脸惊恐,“你、你是谁?”
钟良钰懵了,反问道:“你又是谁?为何会在我床上?”
女人似乎很害怕,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顺着姣好的脸往下落。
“我、我是寻芳阁的花魁云汐,昨晚是我的chū_yè拍卖,明明是杜老板拍下了我,为何是你躺在我身边?”
说到这里,云汐又惊恐地低头,往被子里看了一眼,更加花容失色。
“你、你,昨晚我和你,呜呜呜,妈妈若是知道我的清白之身给了你,肯定会把我打死的,呜呜呜,杜老板可是花了一千金叶子拍下的我,呜呜呜,我该怎么办?我会被打死的……”
女人哭得肝肠寸断,钟良钰却如五雷轰顶,他竟然睡了一个陌生的女人,还把人家清白给毁了!
看着面前嘤嘤垂泪的女人,他脑子里浮现的却是另一张小脸,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以后他还怎么面对小徒弟?而这个女人又该如何处置?
屋内青烟缭绕,夹杂女人低低的抽泣声。
云汐站在寻芳阁后门,看着那辆马车驶离巷子口,才转身走了回来。
眼里的泪被擦干,嘴角轻轻勾着。
等她回到屋里,身后传来低哑的嗓音。
“这事算是成了,昨晚辛苦你了。”
云汐身形一颤,恭恭敬敬地走过去,跪在地上,脑袋贴着地毯。
“幸不辱命,多亏大人出手帮忙。”
说过之后,深吸一口气,又小心开口。
“大人如何知道钟小将军一定会对我负责?”
若是睡了一个女人就要负责,那这妓院也不用开了。
那人却并没有回答,只是继续问道:“让你做的事情可做好了?人数凑够了吗?”
云汐知他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聪明地不再追问,恭谨地回道:“就快了,大人再给我点时间。”
两人的对话若有似无,消弭在淡淡的熏香中。
上京,白府。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上官燕婉在寻芳阁的时候被魍生叫走,说是太子府出事了。
本以为是蓬莱观的魔头又来打小皇子的主意,谁知却不是,而是太子妃中毒了!
最让人头疼的是,太医还诊不出到底中的是何毒,所幸并未有小产的迹象。
上官燕婉赶去的时候,太子和钟灵苒都站在郑佩兰床前,一脸焦急,地上还跪着两个丫鬟,看着有些面生。
问过之后才知道,两人竟一致指认是钟灵苒下的毒!
这就很有意思了。
上官燕婉见钟灵苒站得笔直,面上没有什么波澜,显然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样子,她便放了心。
在她的认知里,钟灵苒绝不是那种会对小孩子下手的恶毒女人!
可心里知道是有人陷害,偏偏询问了一圈也找不出破绽,这可急坏了一群人。
上官燕婉看了郑佩馨好几眼,她就坐在床前垂泪,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可越是这样,越让人怀疑。
如果不是钟灵苒做的,除了郑佩馨,还会是谁呢?!
可惜心里认定是她,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