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堂皇的凤栖殿里,皇后顾明心优雅地修剪着窗棂边的云松,一下又一下,毫无章法,显然是有心事。
门外传来一声响动,顾明心的眸子陡然亮了几分,放下剪子,坐在了殿中央的凤椅上。
“娘娘。”
来者一身黑衣,只露出一只眼睛,却透着冰冷的气息,漆黑的眼罩遮住了左眼,也不知是瞎了,还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凶残。
“如何?”顾明心身子往前倾了几分,显然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姬风冥的动静,她的儿子,不允许任何皇子比他优秀。
“与聂家小姐去寻青楼了。”
闻言,顾明心眉头轻拧,竟是不知该喜还是悲,聂家的小姐,是太后内定的人选,可谁知紧要关头,竟是多出了一位。
打乱了她的计划。
“可有听到他们说了什么?”顾明心可不太相信,一向精明的姬风冥,此时竟如此糊涂。
逛青楼也就罢了,还与未婚妻子同去?
“说了哪家青楼的女子特别。”黑衣人回话向来不带半分情感,可偏偏这句,嗫嚅了一瞬,他们的对话确实是有些不雅。
顾明心也是脸色一阵变换,本就乱糟糟的思绪,被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惹的更加迷糊了。
随手遣退黑衣人之后,这才望着窗棂边的云松又发起了呆。
云松犹在,故人已散。
与此时凤栖殿的静谧相比,聂仙这方却已经乱作一团。
七零八落的小摊贩正在姬风冥处领银子,个个满心欢喜的收拾着还能用的物品准备归去。
聂仙与齐明珠二人你追我赶之间,却已经有些精疲力竭了。
二人见周围的小贩已经走了个干净,路上的行人也已经纷纷“避难”去了,这才相视一眼,继而转向姬风冥。
只见他不知从何处搬了只竹凳,慵懒的靠在路边,白衣似雪,饶有趣味地看着她俩。
见她们二人向他望来,还不忘给二人丢了个眼神,“继续,本殿从未见过女人为男人打架的,你们这是第二次了,着实有趣。”
“更有趣的是,殿下您便是这其中的男角。”
就在姬风冥悠然之际,身后冷不丁地传来一声冷冰冰的嘲讽。
回头望去,花想容如他一般,一身白衣翩翩,眉目如画,与他的云淡风轻不同,花想容清冷的气质配上那绝色的面容,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饶是看过不少美人,包括像聂仙这般妖孽的姬风冥,也止不住赞了一声,“好一位瑶台佳人。”
不远处的聂仙自然也看到花想容,只是姬风冥这声赞,却让她微微眯了眸子,朗声道,“花姐姐,我这未来相公见了你就挪不动眼了,我今后可怎么过呀!”
齐明珠被聂仙这一嗓门从花想容的绝色中缓过神来,本以为如聂仙一般妖冶,已经是万里挑一了,却不曾想,短短数日,竟是遇到了两名绝色佳人。
她的容貌不算绝色,却也算上乘,可在这二人面前,倒是连绿叶都排不上了。
“与聂仙一路的狐媚妓子!”颇有些酸味的啐了一口,齐明珠扬起鞭子就往身边抽了一下,发出一声巨大的“啪”声。
好似在警告聂仙,又好似在警告花想容。
姬风冥自然不会被美色所惑,可欣赏之心人皆有之,聂仙这番话,倒是带了不少的醋意,只是不知几分真假,“本殿的皇妃生气了。”
说着,便弃了竹凳,散步似得往聂仙处而去。
花想容冷眼看着此时在街道中央的三人,难得唇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聂仙这是棋逢对手了。
“四殿下……”齐明珠见姬风冥上前,忙不迭的想要说着什么。
却不料,迎接她的,是姬风冥含着警告的目光,“仙儿玩够了,你也可以走了。”
言辞之间竟是带着浓浓的嘲讽,让齐明珠忍不住退了两步。
是啊,方才聂仙依旧不停地闪躲,却从未还手,这本就是极大的侮辱。
“哼——”齐明珠冷哼了一声后,盯着聂仙的侧脸,不甘心地跺脚,“总有一日,我要同你分出个高下!”
随后,呼啸着鞭子,掉头离去,随在身后的,还有方才不敢动手的两名家丁。
姬风冥望着她远去的身影,眸子晃了晃,在聂仙耳边轻轻道,“仙儿,你藏了什么绝活,不肯给本殿瞧呢……”
聂仙心下一紧,方才酝酿的情绪在一瞬间瓦解,她怕白灵暴露东方一族的消息,所以选在宰相府,就揭开身份。
靠在东方一族的面子上,能保住七绝针的秘密。
可她聂仙,生活在凝香阁这种地方,学习刀枪棍棒斧钺钩叉都太显眼,只独独学了这一手针,余下的,便是轻功了。
所以,她不是不还手,而是为了隐藏七绝针的秘密。
太多人想得到七绝针了,否则东方家也不会被灭门。
传说中的七绝针,能锁住整个脑袋,将一个人,生生的变成傀儡,不知疼痛,不怕死亡。
可也仅仅是传说,却害了整个东方一族,东方煜尽得真传,却告诉她,他从未从祖父那方听说有什么傀儡术。
一切,都是人心作祟罢了。
“仙儿除了一身轻功,还真没什么长处了呢!”聂仙心思百转千回,知晓瞒不过姬风冥,却也不打算坦白。
“不请妹夫去阁中坐坐吗?”花想容及时上前,缓解了聂仙的局促,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姬风冥剑眉一挑,便明白二女的小心眼,这便是聂仙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