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7日上午六时,天刚蒙蒙亮,明知对面敌军肯定有增援了。黄兴依然不肯放弃最后一线希望,他命令各部集中全部力量猛攻玉带门,没有重武器支援的民军排着整齐的队列朝着玉带门北洋军的阵地再次发起了冲锋,赌得居然是清军的援军没有到。(你真当清军是乌龟啊!)
一路上不断有人倒下,很多人连敌人的面都没见着就光荣的战死了。士气再次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民军出现了崩溃的前兆,黄兴心急如焚却毫无办法。他只能大喊:“同志们,冲上去啊!为了大汉,为了中华,冲啊!”
士兵们全部卧在地上,任凭军官如何手拉脚踹也不肯上前,而北洋军的老兵油子枪法贼准,几枪下来,一些勇敢的军官纷纷光荣了。如此一来,民军的士兵更加不肯冲锋了。黄兴看着这一幕,内心如焚却无可奈何。
“呼。。。轰”天色渐明,随着北洋军炮击开始,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来了。
首先崩溃的是只能打顺风仗的会党武装。先是几个人逃跑,然后跟着就是“点子扎手,风紧,扯呼”三四千人轰然而散,看得战场这一侧的湘军官兵目瞪口呆。不过先跑的未必能跑掉,也不知道是那个眼瞎的带的路,会党的人马大多朝着战场的右侧方跑去,马继曾的骑兵出击的方向恰好在这里,那就没什么可犹豫的了。马继曾将旗一挥,千余骑兵轰隆隆的杀奔而出,那雪亮的大马刀直接从这些平日自诩大胆不怕死的会党好汉爷的身上划过,鲜血四溅,一个又一个革命志士(他们知道什么叫三民主义吗?)被清军骑兵追上砍倒。会党的好汉们现在最后悔的事情也许就是参加这个鸟毛灰的革命,最盼望的事情是比自己的同志跑快一点,这样才有活下去的可能。至于自己能跑过清军的马儿,他们到是清醒的很,那是一个冷笑话。
马继曾部马队的骑兵们杀得十分过瘾,不过这是废话,面对把后背都卖给你的对手,要还杀得不过瘾那就不知道还有什么是能让你过瘾。这些骑兵们活干得很卖力,很认真,都指着靠这帮子乱党的血给自己换个红顶子呢?所以他们在挥刀的时候全然不顾自己也是个汉人,砍杀的其实都是同一个民族的兄弟的事实。不管了,他们兴奋的看着眼前落荒而逃的乱党,仿佛那不是鲜活的生命,而是自己升官发财的台阶,砍啊,砍啊,砍出一个锦绣前程啊。不时就有一个民军被锋利的马刀砍下了脑袋,有些民军实在跑不掉了,举枪去挡,结果人被撞飞,胳膊被砍断,人痛得喊都喊不出声就晕死当场。
随着清军的骑兵出击,溃败从一点蔓延到了全线。
甘心典带着第三协跟在第二协的后头,一见势头不好,也不等黄总司令的命令了,立刻命令各营朝着博爱书院方向撤退。他知道书院附近有船,昨天王隆中负气出来后下得第一个命令,就是让船都靠过来,提前做好撤退的准备,这下正好派上用场。这撤退的命令一下,甘心典的鼻子就差点给气歪了,这帮军官都是裙带关系进来的吗?没念过军校啊,连个阻击部队都不留,就一窝蜂的朝后跑。甘心典还来不及训斥二句,就被乱兵裹挟着一起狂奔起来。
刘玉堂的第二协顶在最前面已经和北洋军步兵交织在了一起,已然是撤不下来了。无比悲愤的刘玉堂一面下达撤退命令,一面亲自带着卫士队冲了上去,和出击的北洋军展开殊死搏杀。饶是刘玉堂如何高大勇猛,面对训练有素的北洋军却是半点都发挥不出来,还没等他打死几个清军,一颗罪恶的子弹就从他胸膛穿过,刘玉堂看了看自己胸膛那不断冒血的伤口,又看了看对面越冲越近,清晰可见的清军,心有不甘的倒下了。
是役,援鄂湘军第二协协统刘玉堂壮烈牺牲。
牛脾气的王隆中说是不参加今天的攻击,可毕竟讲道理的,最基本的大局观他总还是有的。除了把王振宇这个营留在书院预备外,一营和三营依然被他派了出来,跟随黄司令参加这次明知必败的攻击。
不过出发前,王隆中对两人有特别的交代。鲁涤平和梁锡球两个营的位置自然而然的是拖在全军最后了,有点出工不出力的意思。眼下远远的一看这么多人在疯狂的往后撤,两人再傻也明白这是大势不好啦。不过两人还算有些脑袋,也算冷静,没有带着所部人马跟着甘心典的部队一样,不管不顾的一窝蜂的往回傻跑。这样的跑法就算能退下来,损失也会非常惊人,毕竟清军是要追击的。所以他们两个一合计,决定就地列队防御看看情况再说。这一举动意外策应第二协二个营的兄弟的撤退,小股北洋军现在死死的咬上了这两个营。而这两个营虽然在人数绝对占优,可无奈协统大人阵亡,全局溃败,本部的士气已经全没了。所以根本没有办法组织反击或者是阻击,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小股北洋军不时从自己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鲁涤平一见这情况,马上让士兵们一起做动作,示意让友军从自己的防御地段的中间穿过,不要冲击本阵。然后指挥所部,对着正兴高采烈追击而来毫无防备的北洋军就是一顿排枪。北洋军正杀得高兴了,完全没有防备,结果当场挂掉了三十多个,余下的立刻溃散了。在击溃了这一小股北洋军后鲁涤平和梁锡球两人立刻决定带着所部撤退,再晚点等敌人主力上来那可就想跑都跑不掉了。
随着清军追击行动的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