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沫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就是在重新经历黎千歌的人生,她的生前,徐沫确实在那之前接到了黎千歌的电话,就是那种虚弱和气息游离,原来是割腕。
想到这,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不禁的瞳孔一震,十分清晰切醒目的一道疤痕,提醒着她的猜想是正确的。
感觉到了恐惧,因为接下里要发生的事情可能她已经猜想到了。
徐沫挣扎起身,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要逃,立刻,时间不多了,她不断的扯动铁链,可那铁链坚韧无比,纹丝不动的死死箍住她的脚裸,她动弹不得,不知道是她自己的意愿还是这具身体的意愿,突然,她没征兆的蜷缩起来,利用铁链的最大限度猛然地蹬直身体,直直的撞向头顶的护栏,几次过后,终于神情开始恍惚,她,再一次晕厥了过去。
不,她不能昏迷,不能昏迷
喧哗声,很吵,她再一次清醒过来,已经站在了天台上,徐沫动了动身体,发现不受限制,出于本能,她马上跑向了逃生通道,锁住了!她拼了命的使劲敲打着门,可无论用尽多大的力气都没有任何反应,她开始大声叫喊起来,无奈如此空旷的天台上只留有她一个人的回声,除了从天台跳下去之外,找不到任何出路,犹豫间她感受到了来自这具身体传来的巨大悲伤,不由自主的向着栏杆处挪动脚步,眼神暗淡不再富有生命力,那样子像极了是被谁无形的丝线控制了一样。
“嗨。”
这声音就像是被催眠后解开的钥匙,一瞬间点醒她所有的神经线,她庆幸自己在这个时候醒过来,因为在往前一步,她就会掉入万丈深渊,徐沫只觉得天晕地转,双脚因为眼前看到的而不自觉开始抖动起来,她死死的抓住栏杆,呼吸也变得急促,刚刚的声音她可以肯定,那不是幻听。
“你见过天堂么?”
这一次的声音更加清晰,可这声音却是一种很沙哑,分不清男女的,就在她的后方,徐沫知道自己只要回头就肯定看得见她。
“你见过天堂么?”
徐沫再也架不住心中的好奇,她缓缓的回头,心中压抑着不安,因为她不能预知自己会看见什么。
她说不出话来,这声音的来源,让她本能的更加死死抓紧栏杆,在她难以置信而扩张的瞳孔中倒影出一个头发长到盖住整张脸的人,一身黑色带有寿字的长袍,将‘她’周围的磁场都传染的死气沉沉的。
“你是谁?”徐沫声音颤抖的问道。
“你见过天堂么?”
又是这个问题,徐沫害怕的咽口水。
“那,你见过地狱么?”‘她’再一次开口说话,徐沫只觉得这声音听得她头皮发麻。
她难耐的闭上双眼,再次睁开时,发现一切都成了对立。她从在栏杆内变成了站在栏杆外,那个黑色长袍的人悬于在空气之上,就在她的眼前。
“你见过曼珠沙华么?”
红色的彼岸花,是地狱的象征,死亡的前兆。
“快看,她们像不像一株株被风吹动的红色彼岸花海。”‘她’侧开身子,将视线让给徐沫。
是她们!上百成群的人,黑压压一片。
每个人都伸着双手,拿出手机,高高举过自己的头顶,两只摇曳的手臂就如同红色彼岸花的细长花瓣,他们的表情几乎没有重复的,都很兴奋,嬉笑着、嘲笑着、讽刺着,徐沫慌神间看到了熟悉的面孔,是她自己,孙佳渔、林琳、宋梨依还有李千菡,就站在那里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眼泪不住的往下流,风吹的铺满了她的脸颊,徐沫又一次感受到来自这具身体传来的巨大悲伤和绝望,她与她仿佛时间重叠。
“你是谁?”
‘人死后,会轻七克。’
耳边响起了宋梨依的话,如同警铃似的反复提醒着她,
“黎千歌!你是黎千歌!!!啊——!”
‘她’动了一下后,徐沫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她开始向后挪动,说话时嘴唇不住的打颤“你,你已经死了,为什么为什么我会经历你发生过的一切,不,你不是黎千歌,你是谁?你是谁?!你究竟为什么要搞鬼?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啊——你说啊!!”
徐沫越说情绪越激动,她开始抓狂,恐惧不断的侵袭她的心理防线,终究在某一瞬间崩塌,那无数株摇曳的红色彼岸花,那无数张讥笑又丑陋的嘴脸,她看到了,她清晰的看到了,是她自己,都是她自己,她的丑行,就在她自己的眼前一遍一遍的重演,直击她的心脏,唯一的区别就只是,黎千歌的身体里面换成了她自己的灵魂。
“砰——”她死不瞑目的跳了下去,连同那具身体和自己的灵魂一并得通往了死亡禁地。
她终于经历了一次自己认为天衣无缝的杀人手法,也终于经历了一次黎千歌在死亡前心中充满无限绝望和悲伤,这铭心刻骨的记忆包裹着她的全身,无奈迅速从身体里抽离的温度,让她在死之前连最后一句与黎千歌对不起也说不成,徒留遗憾流逝伤感。
徐沫消失了,谁也没在见过她,孙佳渔只以她转学为由搪塞过去,不再将自己与她在扯上任何关系,林琳自然不用说,从今日起就不会再有人欺负她了,虽然没留下证据为黎千歌翻案,但是人们也都知道了徐沫恶意宣扬黎千歌患有抑郁症的事实,当日在黎千歌跳楼现场出现的人,也都纷纷面露愧色,一再怀疑黎千歌以抑郁之名掩盖丑事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