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这把剑吗?”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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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谷驻军号称南阳四大雄师之首的凛冬,成军不过数十年,成军与其饱受诟病的时间却是同等的,最受诟病的一点,凛冬全军上下皆是不伦不类之人;身为王朝臣下却不遵王命,身为南阳大将却从不参与南阳战事,只是枯守凛冬,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在凛冬之中被极度放大,然而凛冬最为不伦不类的一点,就是兵器的配带,南阳其余三只雄兵腰间仅佩刀或佩剑一把,凛冬腰间佩刀佩剑却各有一把,也就是因为这一点,凛冬每年的军费支出是其他军队的两倍,从而也被王公大臣骂做是消耗国库最为不伦不类之人!
凛冬初建之时,腰间不过配马刀一把,直到奠定万人往中原名将地位的那一战,万人往初带兵入兵谷,便遭受到塞外部族的全力围剿,百年来,塞外部族在兵谷之下抛弃的尸体是愈来愈多,统兵大将为给将来南下中原打下基础,趁凛冬立足未稳发动突袭,与兵谷守军展开了激烈的战斗。那时,万人往意气风发想要毕其功于一役,不论双方主将各怀什么鬼胎,至少这一点是达成了共识,双方自兵谷城下展开大战,可万人往如此心高气傲又怎么会让人堵在自己家门?他亲自率军突破围城,双方在兵谷城下互有攻防,战线向北绵延一百三十里,万人往亦追了一百三十里,却因为远离兵谷后续乏力,被塞外部族团团围在一座孤山之上,眼看弹尽粮绝之时,兵谷援军赶到,八千精骑狂奔一百三十里,三进三出突入塞外铁桶阵,数万人的铁桶阵,就被这八千人冲了个七零八落,数万骑兵竟然被八千人给击垮,而且还是在塞北最擅长的马战之上。塞北马战天下无双,纵横天下多年仅尝一败,那一败还是输在了兵谷要塞城上城下三千架弩车之下,三千弩车让塞北损失数万骑兵,而这场大战的始作俑者就是兵谷开山大将齐破虏,齐破虏虽然号称天下头一号的神威将军,但是也未曾在单纯的骑战之中占过塞北便宜,而是他对多兵种配合使用的手段出神入化,凭借这种手段才不败于塞北,继而压他们一头。
真正骑兵对决战胜塞北的时候,就是万人往入兵谷之时,万人往本是个冲锋陷阵天下第少有的悍将,却偏偏选了个进攻注重防守的兵谷,换了地方脾性却一点不改,依旧做那个陷阵将军,这就有了万人往率军被困,八千骑破阵数万的故事。本来中原骑兵不是塞北兵马的对手,齐破虏的时代如此万人往的时代亦是如此。万人往手下的谋士生怕万人往还未能建功立业,就先饮恨沙场,故而他们找到了曾是铁匠出身如今凛冬军中的合后大将苏燮,几人商议再去打造一柄新的武器,弥补南北马匹的差距,谁曾想那新的佩剑一经问世便成就了凛冬军的威名。八千破数万,南北大战以来,这是第一次在骑战上获得如此巨大的胜利,苏燮也因为这一战被塞北铭记,而更让塞北记忆尤深的是兵谷二字,造成这一切结局的那个人,他姓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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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谷,自从十年前大战结束,很少有人来到这里,这里南北男儿死伤无数应当是缅怀先辈的绝佳圣地,可经历了那场大战的人不会再过来这里,免得睹物生情徒增伤悲;吊唁前辈故人的后辈更是不可能来这里,这个被万人往害了十三万青壮的地方,连同那个名字自从上清山开始,一直遭受口诛笔伐,莽夫害人一语也被中原传颂十年,破阵无敌陷阵无双的当代第一名将也不过是一个用兄弟们的血铸就自己威名的沽名钓誉的小人而已,到头来却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丢下了十三万具尸体,却只换的保留王位削官为民。
“你入京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荒废许久的兵谷要塞上,身穿甲胄的男子坐在一片废墟之上,心中暗自忖量道:“为什么你会一言不发便上了清山,十年间也未曾听到你一点消息,究竟是为什么?”一阵急促的马蹄,打断了他的思绪,抬头远眺自语道:“又是老朋友吗!”倏然,声音突变,咬牙切齿道:“果然是老朋友!”
话音刚落,整个人就窜出数丈远,右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剑,一把和艾邹取的那把一模一样的剑,的确是群老朋友,一群见面必须分个生死的老朋友,近百骑塞北探子冲入兵谷废城之中,为首的百夫长有条不紊的下着命令:“十人一组,从南北城混入中原,侦察中原各国各军队的动向,尤其是那屠夫万人往的情况,如果有可能,”百夫长不再说话只是做了个手抹脖子的东西,所有人会意的点点头。
十年前,塞北的军伍谈万色变,如今新人换旧人,虽然也是听着万屠夫的故事长大从军,却不曾有亲身经历的那种绝望,再者说昔年与万人往作战的老人们早已青丝化白发,万人往纵然号称天下无双的名将,可他终究是人不是神,不能长生不老,一群青壮对付一个将老之人,打得赢实属正常打不赢,怕是会被众人笑掉大牙,虎老了终是老了,这是我们新一代的天下,万人往用你的首级为我们成名奠基,也是你作为前辈最后的价值了,年轻百夫长如是想着,对着身后的探子们大吼:“各自准备去吧!”
“嘿!”
不协调的声音,打扰了那算得上严肃的气氛,手中剑早已经挂在腰间的甲胄男子一脸戏谑:“私自闯入别人家院子,弄坏了别人的花花草草,不打声招呼就走的话,是很没有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