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大的铁栅栏上,用油漆涂着红色的号码。囚室里,昏暗潮湿,充斥着让人作呕的气味。十几个人,横七竖八的躺在一张破旧的通铺上。
此起彼伏的呻吟,咳嗽声如同加工厂的机器一般吵闹。很多人就因此无法入眠,没能挨过来此的第一个月。
一阵电铃声传来,通铺上的人,条件反射式的醒来。20号囚室里,躺在最外面的阿良,正在埋头酣睡。他身形更加消瘦,一张脸却浮肿的可怕。
阿良的位置离蹲坑只有一步之遥。四周的臭味和吵闹声,对他却好象没有任何的影响。
听到铃声,一个斜吊眉毛的男人起身,猛的踹了阿良一脚。他训斥道:“睡死了,还真是一块死木头,快起来,干活去。”
阿良这才慢慢的爬起身来,他抖抖索索的从铺上下来。冰冷的水泥地,象刚被砸过的工地,坑坑洼洼。阿良的脚踏上去,许多不知名的小虫子就在他脚边四下乱窜。
木盖子的蹲坑,上面的污物横流。阿良对这一切,好象丝毫没有感觉。他象一个机器人一般,提着水桶,去龙头边打来水,将蹲坑小心的冲洗一遍。然后,又将四下地面清洗了一番。最后又打了一桶水,放在一旁。
其他的囚犯也陆续从床上爬起身来,一个粗壮的胡须男,当先来到蹲坑前,其他人纷纷躲闪。胡须男蹲在上面,鬼哭狼嚎般的叫喊着,拉完了第一泡。
“老大威武啊。”“大哥身体就是壮啊。”“果然,是注定要去生肖组的男人。”就算在地狱里,也是分等级的。胡须男就是20号囚室里的老大,他一起身,四下的众人就一阵吹捧恭维。
阿良则是最底层,最受折磨的那个。等众人都上完大号,他又拖着不灵便的身子,来到蹲坑边。阿良瞅了一会,才开始清洗蹲坑。做完了这一切,阿良才小心的蜷缩到一边。
一个神情有些倦怠的黑面男,靠到阿良的身边悄声道:“怎么样,小家伙,日子不好过吧。在这里,要知道服软,多拍拍大哥的马屁。你看看,后面来的那个家伙,都爬到你头上去了。要不这样,过来和我一伙吧。”
阿良神情漠然,好象没有听到对方的话。他只是低头看着自已的右手,不停的握紧放松着。“不知好歹的东西,给脸不要脸,以后有你苦头吃的。”黑面男看他没有什么反应,骂骂咧咧的走了。
三个月了,阿良看着墙角上自已划的道道。这该死的药物效力,还没有完全消去。
这时,过道里的灯光亮起,几个白大褂推着小车而来。他们戴着各种卡通动物的头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嘴巴来。
在这个阴森的地方。这种本是游乐场里卡通人物的装扮,看上去没有了任何的欢快气氛,反而多了几分诡异。看到他们的到来,隔着粗大的铁栅栏,顿时伸出许多手来。
“排好队,一个一个来。”一个白大褂粗野的叫道,他举起手中的长棍,毫不留情的向伸出的手砸去。几个闪避不及的手差点被他打折了。
哀号声,让一切变的井然有序起来,囚笼里自发的排起队来。他们能领到一**水和一个拳头大小的面包,这将是他们一天的口粮。
每一个领取食物的囚徒,都会先挨上一针。也不知道,是注射了什么可怕药物给他们。有一个承受不住的家伙,倒在地上,痛苦的抽搐起来。
三个呆在一边抽烟的白大褂,看到这一幕,残忍的大笑起来。一个头戴卡通狗罩头的白大褂走过来,他挥挥手。那三个白大褂不敢怠慢,连忙将那个还在喘气的囚徒,搬上一辆推车。
“不要这样,我还没死,还没死。”那个囚徒脸上满是惊恐,拼命的挣扎道。那三个白大褂根本不理会他的求饶,毫不留情的将他向电梯口推去。
排在队列最后面的阿良,默默的看着这一切。这是三月来,他看到的第七个无法承受药物反应的人了,也许下一次就是自已了。
我可不能死,绝对不能死在这里。终于轮到阿良,他平静的伸出右手去。
一个戴卡通虎头罩的白大褂,将一支粗大针筒,狠狠的扎向他。没有听到预想中的哀号,让他有些惊异。他抬头看着眼前的少年,平静的脸上竟然没有一丝变化。
卡通虎差点以为自已会不会打错针了,这种药物对人身有多大的反应,他可是曾经亲身体验过的。
“好小子,真他妈能忍。”卡通虎也不禁赞叹一声。他见过许多强悍的囚徒,刚来的时候,跩的不行。一针下去,个个哭爹喊娘。对别人狠是一回事,对自已狠才是真狠。
过了一会,坐在角落里的阿良。就感到如同有一道可怕的岩浆,在自已体内开始四下肆孽。这种痛苦好象要将身体撕裂一般,原本失去感觉的肢体都开始抽搐起来。
今天,这种药物的凶狠让阿良心中一惊,痛楚让他的眼前都出现幻觉了。那个亲切的笑容从阿良眼前显出,终有一天,终有一天。要让你也尝尝,我经历过所有的痛苦。
阿良咬着牙,一言不发的承受完这一切。他紧紧的靠着墙,努力不让自已倒下。不知过了多久,可怕的药效过去,他手中生硬的面包都被捏成了泥状。
还好,痛苦也是有回报的。阿良突然发现自已的右手,已经恢复正常了。三个月以来,自从阿良被扔到这个朝不保夕,食不果腹的鬼地方,这是唯一的好消息了。
看来,自已每天注射的药物,将那个女疯子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