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汉那吉见常思豪穿过人丛进來,大笑道:“你可真难请,”钟金在舞蹈中笑道:“他呀,别看摔跤厉害,跳舞就未必行,我看他是怕出丑,才不敢下來呢,”
常思豪两手掐腰,鼻子昂得高高地,道:“你们太瞧不起人了,看我的,”学着钟金的样儿,扭臀涮胯,跳将起來,他这身高体壮,看來原显拙重,和钟金对跳在一起,好像狗熊扑花蝴蝶,滑稽百态,惹得人们哈哈大笑,但沒过多久,凭着他武功的底子,加上梁伯龙所教眼中出神、骨头说话的秘决,渐渐的也掌握了技巧,动作节律与钟金渐渐合拍,到后來舞姿蹁然,起伏入韵,竟与钟金好像配合多年的搭档,往來默契,相得益彰,鞑靼民众惊奇他学得如此之快,都忍不住大声喝彩。
常思豪也感觉自己渐入佳境,百忙中侧头往人群外看,台阶上,阿遥搂着孩子,看到他望过來,也笑着招起了手,还拿着常自瑶的小手也向他招,常思豪笑了,摇手回应着,有妻女助阵,跳得更加欢快,不少人受了他的感染,也都加入进來。
几圈下來,钟金身上微微见汗,常思豪便主动退出,把汉那吉颠着脚儿到他身边笑道:“一克常哥,沒想到,你还真行,这舞跳得比我们还地道,依我看,你和嫂子,以后就在这住下吧,放放羊,赛赛马,咱们草原上的乐趣多着呢,”
常思豪想这里热热闹闹,倒是比四姑娘山要好得多了,只不知阿遥心思怎样【娴墨:若在草原住下,便是真彻底隐居了,此书第一部写武功,有个天机步,第二部写个鬼步,第三部,写一个鸡腿步,都是对应整部书气氛内容而设,前曾有一批,恐剧透太重未讲透,如今书要收束,可以说说了,天机者,是以秦府风云示天机,总括总领,读此书之要件全在其中,鬼步者,阴森诡异,衬应东厂天下,走來步步惊心,鸡腿者,急退也,第三部从开始就写唐门,是急流勇退之家,写燕临渊、长孙笑迟,是急流勇退之人,写徐阶请辞,是急流勇退之事,看遍急流勇退事,方生急流勇退心,】【娴墨补:作者铸大剑,第一部激情火热,豪气万千,是烧红铁块,第二部敲敲打打,以官场江湖之夹击锤煅小常剑坯成型,再借绝响推百剑盟事,寒透人心,这是淬火,第三部文武戏全上,文戏安闲,武戏热烈,正是回火求韧,后以情戏结尾,细研细磨,十二个结局,则是配剑装、套剑格、挂红穗、系绒绳,最后摆在架上,可供三五好友赏玩共乐矣,】,思忖间,只见钟金跳热的脸颊上也微含期待,粉面含红地望过來,但和自己目光一对,就偏了开去,他转开了头,一笑道:“很多事情,可能都不大习惯,等我问问你嫂子,再说罢,”把汉那吉笑推他道:“怎么不习惯,你问吧,沒有不答应的,快去问,快去吧,”
常思豪笑着走出人群,远远的只见阿遥垂头坐在台阶上,大氅披地,好像一个雪人,背后是高宫阔殿,黯淡星空,显得有些冷清,秦自瑶偎在她怀里,被暖氅半罩半盖着,好像已经睡着了,阿遥垂头的样子,好像在闻着女儿的发香。
他远远看着,感觉一阵幸福,倘若真是留在这草原,拢她母女在马上,看着几百只羊羔珍珠般铺开,奔向原野、融入夕阳,该是一幅多么美丽的景象。
阿遥是能随遇而安的人,相信,她也会喜欢吧。
他缓缓走來上了台阶,唤道:“阿遥,阿遥……”
就在他向前伸手探身之时,阿遥的身子沒动,秦自瑶的头却往外摆落,半边小脑壳像打开的箱盖般翻扣下來,里面白嫩嫩的脑子像水豆腐般微微一颤,底下所剩的半张小脸上犹带笑意。
常思豪惊得一口气未吸进來,忽然暖氅一张,氅缝中寒光闪动,一柄小剑向他颈间挑來。
他不及闪避,小剑抵在颌下,微微入肉。
持小剑者是个女孩,眼中弯弯带笑,脑后小辫歪歪。
“小晴,是你,”他极感意外。
郑惜晴笑道:“是我呀,常家哥哥,咱们又是好久沒见了呢,什么时候再到我盟里喝茶呀,”
常思豪目光越过她肩头急往后看,阿遥的身子缓缓歪倒,眼皮闭合,血从她胁下汩汩流出來,闪着微光,像一条红缎带缓缓铺开,披下台阶,常思豪心裂如炸:“这是你,,”
小晴笑道:“是我,小常哥哥,你们兄弟在修剑堂犯下的血案,你不会忘罢,”
常思豪痛得两眼紧闭,牙咬得头皮上耸,连颈后的筋都绷起來。
小晴笑道:“你那位内弟,如今到哪儿去了,你可知道,”
常思豪睁开眼道:“你杀了他,”
“嗬嗬嗬嗬嗬嗬嗬,,”
小晴嘬着嘴唇笑起來:“我干嘛杀他,他是我家良人耶,杀了他,我这终身可倚靠谁呢,”
这时已经有人发现事情不对,大呼小喝,把汉那吉、乌恩奇等各抽弯刀拥了过來,在台阶四周包围成圈,纷纷喊道:“你是什么人,”“还不把剑放下,”还有的惊呼:“啊,她杀了常夫人和孩子,,”
常思豪向外张手阻住他们,紧皱双眉,眼望小晴:“你把绝响怎么样了,”
小晴笑道:“哎哟,他是堂堂的秦少主、百剑盟总理事、东厂的二档头,我哪有本事把他怎样,不过人生的事儿可也真难说,前些天瞧见他的时候,他倒是有些落魄了,披头散发的在街上,鞋也跑丢了,脸也擦破了,鼻涕在下巴上冻成了山羊胡子,嘴里一刻不停喊着什么‘馨姐、馨姐’的,也不知是疯了,还是傻了,我跟了他几天,临离开那会儿,看他在丰镇街面儿上啃马粪,这会儿,可就真不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