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华楼内空空荡荡,桌面收拾得干净整齐,众宾客们散了多时,伙计们也早都领赏回了家。bsp; 马明绍在柜台后核对着账薄,忽见常思豪提着个满身血泥的人:“扑嗵”一声扔进來,登时吓了一跳。
秦绝响在门口脸色阴沉:“通知陈志宾,让火铳队化整为零,两刻钟后【娴墨:一刻钟这个单位,今人仍多沿用,其实纯是古制,一刻是十四分多一点,约十五分钟,两刻就是半小时后】,在百剑盟总坛外集合!”马明绍满目惊疑:“少主……”秦绝响眼睛一瞪:“办,【娴墨:绝响虽在盛怒下,但换知仇人是东厂,绝然不会如此雷厉风行,原因盖有三:一、百剑盟再强,仍是江湖门派,对付江湖人,不比东厂这官府有畏忌,二、百剑盟今天出事了,三派退盟,声誉大受折创,管亦阑都敢碰,绝响更有胆气碰一碰了,三、绝响今非昔比,一有官皮在身,二有大哥这“侯爷”撑腰,不独是昔日秦家之少主而已,三个主因之外,还有一因,就是趁热打铁,否则小常之心不坚,将來和郑盟主穿一条裤子,对绝响接下來在京展开动作十分不利,】”马明绍道:“是!”撇下账本,转身出门。
陈胜一过來道:“这是谁!”
常思豪道:“假袁凉宇!”陈胜一吸了口气,托起夏增辉的下巴瞧了瞧,眉心纠结:“夏老侠客!”秦绝响斜了他一眼,侧头道:“大哥稍等,容小弟更衣!”说罢转身上楼。
常思豪把事情简说一遍,道:“我们到百剑盟去与他们对质,若是事情属实,便跟他们拼了!”陈胜一呆了片刻,忽然道:“小豪,你上当了,这夏增辉若真是百剑盟的人,又怎会杀申远期!”
常思豪听得一愣,就见夏增辉呵呵笑了起來,道:“外人看我盟是铁板一块,其实内中也有派系,申远期是元部的人,跟洛承渊、洛虎履叔侄是一体,他们的根子是北方玄天大剑洛承空,百剑盟二洛以武功冠领全盟【娴墨:父辈占强,只虎履一人是短板,廖孤石不走,虎履更上不得台面,魏凌川明显依附于洛家,小川是谁儿子,十大剑中只一个姓魏,那就是魏孝光,此人又是谁,贾旧城家的舅爷,那就是贾家娶了魏家的姑娘,魏家贾家这是一派亲戚,这样一來,二洛、魏家、贾家串连起來,这是一大派,泰山派巧使唤贾旧城,退盟的牌一打出來,贾就傻了,衡山、嵩山两派和泰山派一样,几代不出人才,抢不上修剑堂这槽子,这是不得志的一派,荆问种属于草根上位,爬到最接近盟主的位置,说话办事和郑盟主配合得相当好,他属于郑盟主的亲枝近派,郑荆算是一家,荆的表妹嫁给廖大剑,有廖家在修剑堂,等于内外都有人,这是掌权得志的一派,但他们后继无人(小雨毕竟是女孩家),所以廖孤石身上其实承受着很大的期待,荆问种说“不愁给你安排一个美好的未來”,是有指向的,就小虎那样,以后用小石头挤掉他接元部总长,绝无问題,杀死亲妈的事,在荆问种这边不算事,太容易摆平了,高扬沒事挑逗洛虎履,是替自己的玄部总长出头,可知玄部童老和洛家不对付,可是这童老掌握盟中经济,元部搞作战,作战的和搞后勤的不对付,百剑盟的战力必受削弱,他们这帮人都到中年,再往上,也熬不进修剑堂了,又沒有亲戚在修剑堂中,又沒见什么后辈有出息,但他们是这样:你们掌握武功,我就掌握钱,沒事挑动你们闹,属于闲逗气的一派,这数一数,就已经有四派了,写一可以写二,写三可以写四,再多则赘,故作者省了其它的,以点代面,有这几条人脉关系,也可知百剑盟内部如何之乱了,家大业大,都不好管,这是常情,郑盟主又要对付外头,实现剑家愿景,又要平衡盟里各方关系,事务繁多,很不容易,也正是对于裙带关系的头疼,才让他一见到小常就想到种种拉拢谈心,盖因这个人利用好了,绝响这边能安抚住最好,否则聚豪阁再上來,他就真手忙脚乱捂扯不住了,】,对荆总理事的地位大有冲击,我既然有这个条件除去他们一条膀臂,机会放在眼前,又怎会不动手!”
常思豪冷冷道:“你今天替荆问种办事,自是他这派系的人了!”
夏增辉道:“正是!”
此时秦绝响换完了官服官靴【娴墨:换官衣就是办公务,受伤就是公伤,敢对公人动手,就是对官府动手,那就是造反,绝响盛怒下,心思依然老道,是回來路上就谋划定了,】,正从楼梯走下,常思豪扬头道:“绝响,咱们上当了!”
这一下把夏增辉也听得愣住。
秦绝响步子一缓:“怎么说!”常思豪道:“在山西的时候,我在林中遇上申远期伏击廖孤石,当时听廖公子说他始终不是甘居人下之人,可惜跟错了荆问种,这说明,申远期是荆问种这一系的人,可这姓夏的却说他是元部二洛的人,显然都是编造!”
秦绝响神色未动,夏增辉又哈哈哈地笑了起來,常思豪道:“你的谎言已被拆穿,还笑什么笑!”夏增辉道:“我笑你这黑厮头脑简单!”常思豪道:“你死到临头,却还嘴硬!”夏增辉冷笑道:“廖孤石一个小毛孩子,喜欢独來独往,凡事只看个表面,哪懂什么派系,二洛让申远期假意投效我们,荆理事早就看出來了,盟里的人事错综复杂,岂是你这板刀汉所能想见,落在你们这两个饭桶手里,是该着老子倒霉,來,就给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