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野平吩咐完卢泰亨便返身去杀敌,因此张十三娘浮上水面时,彼此都沒瞧见,湖面上杀声震天,聚豪阁人大部分已然登上大船作战,底下小船上基本沒人,张十三娘拖着常思豪摸到一条小艇,把他拖了上去,正要替他包扎,不想卢泰亨却从水里把曾仕权捞了上來,
此时常思豪两眼紧闭,生死不知,卢泰亨伸手搭脉,知道还有救,赶忙将他衣衫扯成布条,把他肚子绕圈勒紧,这么一动间,剧烈的疼痛让常思豪缓醒过來,微微睁开双眼,卢泰亨忙道:“别动,只要肠子不流出來就好办。”常思豪知道,姬野平这一枪刺进來时有了错愕,因此凝劲留了情面,否则这一枪透膛而过,自己早也死了,他身上无力,略眨了眨眼睛表示明白,卢泰亨道:“你怎么……”就见常思豪眼睛突地睁大,瞧向自己身后,他立刻意识到不好,正要拧身动作,只觉背上一疼,已被人点中了穴道,
曾仕权一张白脸上尽是得意,笑道:“中盘不利,官子逆收,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瞧瞧,你瞧瞧,你们这不是又落在我的手里了么。”
张十三娘破口大骂,曾仕权瞧她一身白肉上尽是七长八短的血口子,在水里泡过,皮都翻翻着,她居然毫不在意,还有心情骂自己,当时用手背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蛋儿,笑道:“好一尊软嫩滑肥的奶菩萨,就是嘴里念这经有些怪模儿怪样儿,可教人听不懂了。”张十三娘大怒:“日你先人板板,老娘方才手慢,沒割开你这屎包子,教你撑得在这儿喷粪,识相的赶紧打个铁塞子堵上,要不然上辈子怎么教人捅的,老娘还给你怎么捅。”
时人杀猪,手法一般有两种,或是捅血脖,或是捅gāng_mén,她这么骂,自然在说曾仕权前世是猪了,【娴墨:各种小说中描写惨叫,往往写成“杀猪般的声音”,其实很少有人真正听过,杀猪捅血脖子不算什么,叫声真正惨的,正是捅gāng_mén,捅这个动词很准确的,捅血脖重点在捅字,不是抹脖子,是捅,捅血脖,也不是扎脖子,而是从脖子直扎到心脏,要求一刀成,死透,血放得快,如果死得慢,血流得慢,肉必不好吃,如今猪肉不好吃,原因就在于生猪屠宰时都用电击,饲养时成天打抗生素,还有催肥的激素成份都在血里,如果放血不够快,人会吃进很多药,对身体伤害相当大,味道还是其次的,捅gāng_mén则是一个指头粗细的尖长铁棍,长度一米五以上,握处是一圆圈……算了,跑題太远,还是不说了,童年噩梦啊,】
常思豪强打精神忙道:“聚豪阁竟然攻击官船,这事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了,曾掌爷,你我的小事暂且搁在一边,如今舰船漏底,战势对咱们不利,莫如拿这卢泰亨为质,逼姬野平罢手,不知你以为怎样。”
舰船上杀声惨烈,战况胶着,官军方面虽然人数占优,但船体受损,毕竟被动,君山岛上若再派出人來,多半要抵挡不住,曾仕权斜眼略扫,毫无所谓地笑道:“侯爷办事,思虑周全得很呐。”
常思豪正要答话,忽觉船体一晃,曾仕权身子前倾,赶忙向后略仰保持平衡,只听哗啦一响,有人手按船帮挺身从水中拔起,双臂攀他颈子往后一扳,曾仕权脚下不稳,扑嗵一声掉进水里,常思豪、张十三娘、卢泰亨眼睁睁瞧着,只见水面上咕咕翻花冒泡,显然斗得甚是激烈,过了好一会儿,那人再度冒出头來,手扒船帮,将两眼翻白的曾仕权托上船,跟着自己也翻身而上,【娴墨:小权这水性不成啊,也是挨十三娘一回灌,体力跟不上了】
常思豪喜道:“余兄,你來得正,。”却被一脚踹在胸口上,余铁成骂道:“狗东西,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饼。”回手解开卢泰亨的穴道问:“老卢哥,沒事吧。”卢泰亨点了点头:“唉,大意了。”抽舱中缆绳來捆曾仕权,忽见余铁成抽短刀过去要捅常思豪,急忙拦住,余铁成道:“你沒听他刚才说的什么,这厮和东厂穿的是一条裤子,他把军师和咱们都骗了。”卢泰亨有点拿不准主意,道:“这厮虽然奸狡,毕竟还有些身份,咱们拿他逼官军停手投降,能减轻不少伤亡。”
余铁成道:“有理。”下腰拎领子把常思豪拽起來,使刀逼住他颈子,卢泰亨捆好曾仕权后,抄桨划水,使小船向外偏开一点距离,以便让船上的人能够清晰看见,余铁成大声喝道:“官军们都听着,你们的侯爷在我手上,若是不想让他死的,赶紧弃械投降。”
大船上战况激烈,根本无人理会,喊了好几声之后,倒是姬野平离得近些,听了个闷真,退回身來往下一看,已知端的,红枪挥起,下令停手,聚豪武士纷纷后退,双方分开阵营,各舰上的军官顺着话音往下寻,见水面一只小船漂荡横行,上面有人揪着个浑身是血的黑脸汉子用刀逼住,不停喊话要己方投降,都觉莫名其妙,
曾仕权歪在船上缓了一会儿,呕出几口水,叨上气來,发觉自己被绑了个结实,知道往水里逃只怕也是人家的菜,因此未敢轻动,此刻一听话头便明形势,忙向大船上喊道:“这位是云中侯常思豪常侯爷,大伙儿切不可轻举妄动,恐坏了侯爷的性命。”【娴墨:自己不想死,却拿小常作科】
官军们认出喊话的正是曾掌爷,瞧他被缚舟中,立刻一阵骚动,国家出兵历來要有太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