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送来四周玫瑰的香味,灿烂的透过白色栅栏照着青草上面淡淡的小水珠。
颜细细轻轻走进屋子,然后,停下来。
一整夜,黄小觉都昏睡着。
她连续给他换了三次伤药,还拿出药箱按照说明书自己给他注射了一针。
她整夜没法合眼,搬一把椅子坐在他旁边。
他一直没有醒过,这可是不好的征兆,她怕伤口恶化感染。现代人,或多或少有点医学常识,而她之前骗子生涯,也曾读一点点医书,可是,简易的包扎还凑合,关键时刻,凡人看一眼就能解救伤情,那就不需要医生了。
她束手无策,极其焦虑。
用遍了自己所能想到的物理降温,甚至找到了一瓶白酒,毫不犹豫地用了给他消毒,又拿纸巾浸了酒精反反复复贴在他的额头和心窝。
终于,到天明时,他已经不再发烧了。
掀开被子一角,他的伤口还是触目惊心,所幸那一刀不是太深,否则,彻底恶化了就完了。
但是,她还是没法轻松。
这不见得就是好起来的开始。
一整夜,她头重脚轻。
因为害怕,更是有种无依无靠的茫然,也许是这两年哈佛一门心思念书的岁月让人迟钝,面临风险时,竟然没什么抵御能力了。
她也因此,更加的害怕。
轻飘飘地走出门,她才看清楚全部院子的轮廓:尖顶的两层小房子,红砖墙壁,有鸽子在窗户上咕咕叫。车库,厨房,一应俱全……
尤其是厨房里,还有一些食物:饼干面包各种干粮,大冰箱里放着一点点蔬菜水果,上面还有附带的纸条,估计是家务助理留下来的。
很显然,黄小觉早有准备。
早在三四年前,他便曾经全力以赴准备辞职赴美,为的便是长久维持跟她的爱情。这准备,也许便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他曾以为,到了美国,毫无阻力,二人顺理成章就可以结婚了。
只是,现在真的到了美国,却已经是云雾两重天。
旁边有大行李箱,有一个小小的盒子。
盒子有密码,颜细细想了想,输入几个数字,果然,密码锁打开了。
这是他俩的生日号码组合——从大学时代开始,他的银行卡密码便是这个,从未改变。很多时候,他的卡都在她的身上,尤其是在公司重逢之后,二人谈婚论嫁,他干脆就把财政大权交给了她。
本来,她也并无偷窥别人隐私的习惯,纵然是汪东林,她也从不乱翻他的东西,更不会追问他的家产如何。女人,太盯着男人的钱不是什么好习惯。
可是,她在打开黄小觉的所有东西时,没有丝毫的心理压力。
从大学时就习惯了。
他在她面前本是从没有秘密的。
他的生活费,奖学金,甚至后来他的薪水奖金……她统统都很关心,理所当然视为自己的一部分。
因为,她很长时间一直在分享他的这一切。
这习惯深入骨髓,所以,现在竟然忘记了早已是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