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我跟你结婚还不行吗?”
仿佛一万摄氏度的高温炙烤在脖子上、耳边,她被热晕了,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他用力气将她反转,嘴唇几乎贴着她的嘴唇,声音有点沙哑:“细细,如果你非坚持不可,那我娶你就是了……”
这一次,她听得清清楚楚。
她本能地伸手抵挡在他的胸前,几乎笑起来。
他有点困惑,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笑了。而且,那笑容高深莫测,他有点看不懂。只是浑身的热力得不到宣泄,依旧很固执地要去拥抱,但是,她用足力气将他推开。
“细细,我娶你还不行吗?”
她这一生从未听过这么可笑的“妥协”——真的,瞧他那样子,说了这句话就跟用了很大力气似的,不知内心经历了多少的挣扎——带着天大的恩赐,天大的恩惠,仿佛一位皇帝某天龙颜大悦,金口玉言赐予一名低等宫女名分地位。
正是这该死的优越感!
汪东林,他以为他同意娶,便是给她颜细细天大的脸面,她压根就该跪在地上三跪九叩,偷笑不已了。可是,他难道就没想过,人家压根就不愿意嫁给他吗?
更可笑的是,他是在她已经和别的男人有了婚约的情况下说这样的话——肆无忌惮破坏你的爱情,破坏你的婚姻,破坏你在心爱之人心目中的形象——还指望她感激涕零。
这世界上怎么就会有这么自大可笑的男人?
人可以无耻,但不能恬不知耻。
汪东林被她脸上的笑容弄得莫名其妙,竟然微微紧张:“细细……我说了会娶你……”
她瞟他一眼:“我需要说谢主隆恩吗?”
他一怔。
她的声音冷得出奇:“汪先生,我不愿意嫁给你!”
他忘了发怒,只是讪讪的抬起手拉拉自己的头发,仿佛很是尴尬,手放上去,又垂下来,因为他忘了手上包扎了纱布,行动不方便。
这一辈子,他从未主动向任何女人求婚过,内心里还真以为这已经是天大的让步妥协,没想到人家竟然不领情。
她后退几步,跟他保持了距离,他本要追上去,可是看到她头上还包裹着的白纱布,只好悻悻地站在原地。
反倒是她开口,冷静镇定:“汪先生,我知道你不可能善罢甘休。”
他疑惑地看着她。
她的目中露了鄙夷之色,男人,没有任何人会例外:付出了代价,就铁定计较成本和回报。在你身上花一块钱,就想得到十块钱百块钱的收获。
“汪先生,今晚我就把账跟你算清楚,银行保险箱的钥匙我已经给你了,当初你给我的那笔压岁钱我一分也没动,如今已算如数归还。至于徐小雅经营的那家精品店,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请你尽快派人修改法人名字,店里的盈利我一毛钱也没有拿过。徐小雅本人除了薪水和应得的奖金也从没多拿一分钱。我会通知她年后另找工作,彻底离开精品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