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林军的规模越来越大,朝廷多次出兵讨伐,王莽曾派出的荆州牧,率两万精兵前去镇压,以政府军的大败收尾后。此后,由甄阜带领的荆州牧一直在南阳附近活动,还欲再寻机会戴罪立功。
“主帅,绿林山这边地盘虽不大,但他们有先天的地形优势,强攻并不是上策。反贼的主力部队,现在都在打宛城,如果我们能就此机会,向北出发,绕过绿林山,与宛城守将里应外合,直击宛城主力,到时,小小绿林,粮草不济,不攻自破。”纳言将军严尤,向荆州牧主帅甄阜谏言道。
“唉,伯石兄,你说得甚是有理,但,我们不能这么做呀。”甄阜打断道,“几年前,新帝曾命我镇压贼寇,我也是不负皇恩,直捣贼窝,将贼寇打了个落花流水,还取下贼首首级。回朝之后,新帝不但未加赏赐,还责令吾等未能活捉贼寇,以展天威。此时,若放着绿林山不管,反而带着兵,跑去打宛城,他日将如何返朝面圣?”
严尤还欲再谏,甄阜捏捏紧锁的眉头道:“行了,伯石兄,军中之事你也多有操劳,注意身体,回帐休息吧。”严尤只得退下。
出了中军大帐,严尤叹了口气:“失此良机矣。”一边往回踱着步子,一边考虑着,既然主帅不肯纳上策,执意要打绿林山,那就要做下一步打算———找到绿林山的突破口。想着,便停下脚步,吩咐左右:“暗中监视绿林山附近各个路口,勿要打草惊蛇,如有情况,立刻来报。”左右领命而去。
再说绿林山上。一看门的守卫,竟然蹲在门口,一个搬柴的兄弟路过,见此情景,还以为他在偷懒,想吓唬吓唬他,欢喜地跑过去,对准大腿处就是一脚,还大喊了一声:“狗子!”又紧张机灵地跑开。见没人追上来,回头一看,狗子正捂着肚子,一脸难受。搬柴火的弟兄见情况不对头,连忙丢下柴火,跑到狗子身边蹲下,只看到他嘴唇发白,满脸大汗。“狗子,你怎么了?”说着便将他往大帐里拖。
“报!”一斥候兵冲进中军帐,跪地拱手来报:“启禀将军,山上有几十号弟兄都闹腹痛。”
“什么?”王匡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个甚么军报。屋子里的成丹、王常、张卬等人都愣在了原地。
王常先打破了沉寂,清了清嗓子问道:“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启禀将军,有百姓说是……说是瘟疫。”斥候兵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略有些紧张的回道。
“啊!”成丹、王常、王匡、张卬四人再次愣在了原地,两两相望。瘟疫可比荆州牧的军队厉害多了,要是传播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王常再次打破沉寂,命令道:“快快去请大夫吧!”
处理好军中几件大事,成丹回到家中,见小儿子成天祜又在药箱里翻草药,想着这小子准是又要溜下山去鬼混,取下佩剑往茶几上一扔,打趣道:“您今儿个,又打算从上山捡点什么呀?”
“您忙您的,我随便捡点。”没想到这小子,连头都不回就回答了。“好,就你了!”天祜选定了株带花的草。
成丹的大儿子成天渠,各方面都很让成丹省心,六岁之差的两个儿子,在成天渠还小的时候,父亲就觉得他是个成熟大人。而现在成天祜都十七了,父亲却还把他当个小孩惯着,只要他开心,也不想过多干预他什么。
起来,就急着跑了,成丹突然想到什么,猛地将天祜叫住:“天祜,等等,你是不是在山下认识什么大夫?”
天祜一个急刹车,回头看了一眼父亲,看他一脸严肃,也没再嬉皮笑脸,答道:“是雪儿她爹,医术精湛,很懂草药,他说好多医学古书,草药图文不符,危害极大,为了配药准确,他还自己著医书呢。”
听了这话,成丹心里有了底,狡黠一笑,道:“你小子,没少拿药过去孝敬你老丈人吧!这些年,你都从‘山上捡’了些什么,我可都看着呢。”说着,凑到儿子耳边。心中不由感慨:儿子真是长大了,最近又瘦了些,越发英俊了,这个头也已经超过了自己。
“哎呀。什么老丈人呐,还不知道人家雪儿喜不喜欢我呢。”天祜羞涩地低着头,揉搓着衣角。
难得遇到儿子这么投入地和自己聊一个话题,还是这么个有趣的话题。成丹似乎有一瞬间忘掉了绿林山聚众起义,忘掉了朝廷军前来讨伐,忘掉了军中瘟疫四伏。
成丹告诉自己,要回到现实。拍拍儿子肩膀:“天祜啊,现在军中有不少将士生病了,你能请这位大夫上山,替将士们诊治吗?”
“穆叔常说医者父母心,现在山上有人生病,他肯定会愿意相救的。”天祜也拍拍父亲肩膀,得意之色溢于言表,道:“放心吧,我穆叔,那医术真的是高明得没话说,那可谓是扁鹊再世,妙手回春。我可是亲眼见过,药到病除,那可不是虚的。”
“行行行,还‘我穆叔’,真是……也没见你,对你爹我这么……哎,算了算了,赶紧去请‘您穆叔’上山吧。”成丹有些酸溜溜道。心想,我好歹也是个将军,统领好几万号兵马,在儿子心中,还顶不上一乡野村医来得有地位,真是可笑可恼。
天祜心中想着穆雪,哼着小曲儿就往山下冲,直奔小茅屋。下山路上,跑太快,一不留神,撞上了一村民模样的小哥,肩上一阵酸痛,呵斥道:“怎么走路的,没看见你成爷爷我有急事吗!”村民连连道歉:“小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