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一向不会安分守己,我大明担心来日倭寇又重新作乱。因此朝廷定了一项国策,要把虾夷地纳入大明版图。现在已经遣使前去和日本商谈。如果他们能答应就最好,否则大明将出兵强占虾夷地...”
卢象升的话还没说完,朝鲜君臣就吸了口凉气。大明这是要干嘛,包围日本,看住这群不安份的日本人么?
“为此,大明的水师出发前往虾夷地,只是路途遥远,费用很高。原本以东江镇为中途补给点,可位置不好,徒耗很多钱粮。最主要的是...”
卢象升说到这里,环视了下朝鲜君臣,才继续说道:“朝廷拨给我登莱的经费有限,不足以担任这个补给点的重任。因此,如果贵国能把釜山让出来,就能解我登莱之忧。本官就做主把你们欠登莱的钱粮免了,军费另想办法。”
卢象升说完之后,朝鲜国王李溰还没有说话,忽然一个质疑的声音从底下传来:“大明不是没钱打建虏了么,怎么还要同时防范日本?”
众人闻声看过去,发现是站在队尾的一个小官。
右议政吴达济眉头马上皱了起来,朝堂之上,国王没说话,自己也没说话,一个小官先来质问上使,万一得罪了上使怎么办?谁来擦屁股?
于是,他大声喝斥道:“没听见上使说日本不安份么?”
卢象升倒没有生气的样子,他侧转身,对着底下的朝鲜群臣道:“你们大概不知道吧,建虏早有派使者出使日本,要求日本与建虏结盟一起图谋我大明!”
左议政尹集一听,也恍然大悟道:“哦,去年的时候,是有建虏征用了我朝鲜船只往日本而去,原来是为这事。”
卢象升转头看向他,严肃地点点头道:“因此我大明不惜耗财力要看住日本,不让日本在灭虏战事的关键时刻出来捣乱。”
李溰倒没有听他们在讨论什么,一心计算用釜山来抵债划不划算。
等他们说得差不多时,他也衡量的差不多了。正待开口之时,却见领议政洪翼汉在向他打眼色。
于是,他就改口道:“上使刚到,路途劳累,您看是否先去歇息下,也能让寡人尽份心意?”
卢象升岂会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不过他也不揭穿,就留个时间让他们商量便是。
等到卢象升走出殿门之后,李溰马上便问洪翼汉道:“洪卿可有事要说?”
“不知王上对于上使的建议,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洪翼汉反问道。
“当然同意了,洪卿有何意见?”李溰理所当然得道。
洪翼汉摇摇头道:“王上误会了,臣也同意。但是臣以为,大明既然要我朝鲜的领土,不如沿海一带都让于他们,顺便把我朝鲜的债务都免了,这样是否会更划算?”
“不行。”尹集忽然发表意见道。
洪翼汉一听,怎么自己的同盟还反对自己的建议,脸就沉了下来。
没等他发作,尹集接着道:“应该再让明国帮我们救济下灾民才行!”
洪翼汉一听,原来不是和自己唱反调,他的脸色缓和了下来道:“上使刚说了他们自己也多有天灾,那还有余力帮我们救济灾民!”
“是啊,万一惹怒了上使,就不好了。”吴达济插话道。
只见尹集笑着道:“不用明着说,明国不是要釜山么,我们把一无所有的灾民都赶釜山去,一起给了明国,这样他们就没话可说了吧!”
“幼稚,祖宗创下的基业啊,怎么能这么让给明国!”又是一个声音从队尾传来。
这一下,吴达济怒了,他听出还是之前的那个声音。当即看向那边怒喝道:“不这么做,怎么还明国的钱?不这么做,怎么救济灾民,难道要让他们活活饿死么?”
“我朝鲜国不和日本通商,那釜山又有何用处?”尹集帮腔道。
洪翼汉更是反问道:“大明乃我朝鲜国的宗主国,他若硬要,你能奈其何?再说了,要是釜山纳入明国所辖,今后日本还要觊觎我朝鲜,就要先过了明国那一关。”
李溰见三个股肱大臣反驳的那人不敢再出声,他也说道:“以后要是日本再来打朝鲜,寡人也不用去求明国,担心明国不出兵救援了!”
洪翼汉一听,马上顺口接着道:“上次我等三人陪着主上前去明国,是说尽了好话才换来了明国的出兵。你们作为臣子的,难道以后还要让主上放下脸面,再去求一次不成?”
尹集等洪翼汉刚说完,马上又朝那人喷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今日我们还不出钱,自然是要有东西抵押给明国才行。要是惹怒了上使,以后还能从明国借到钱么?没有钱,我朝鲜何时才能恢复元气?”
“就是,我等厚着脸皮,为我朝鲜国多谋求一点利益,为我朝鲜百姓能多一条活路而在算计,你却说我们幼稚。到底是谁幼稚,谁公忠体国,为民谋利?”吴达济说得义正言辞,一句句话宛如利剑一样,直刺那人。
“......”
洪翼汉、吴达济和尹集轮流喷着,一直喷到口干舌燥,才算作罢。
他们之所以这么做,其实是在向其他朝臣表明,他们才是为国为民,鞠躬尽瘁之臣。否则的话,凭着他们的身份,直接奏于王上,就能让卫士把那人拖出去那啥。
其他朝臣已见到王上和三位大佬都一个意见,又说了这么多义正言辞的话,岂会没有眼色,纷纷附和,一起批斗那人。
李溰看得不耐烦,直接叫来卫士,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