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跟着进来的那位就正经多了,年纪轻轻,斯斯文文的样子,手上拿着文件夹和笔,看样子是做笔录的。
中年警察也不多话,看都不看叶言一眼,大喇喇地扑通一屁股坐到叶言对面的椅子上,啪的一声已经随手打开了桌上的台灯。顿时一道强烈的光线射过来,叶言情不自禁地眯了眯眼。那中年警察却还不满足,又拿着台灯上上下下的折腾,一直到把灯光正正地照在了叶言的眼睛上才罢休。
“说吧。”中年警察舒服地靠向椅背,翘起二郎腿,手还伸进裤子口袋里,貌似准备掏烟,一边随意地开口问道。
“说什么?”叶言饶有兴趣地看着对方的做派。
中年警察满脸嘲弄地看着他:“别来这一套。装傻没用。我告诉你,在这个房间里我什么把戏都见过。装疯的,卖傻的,心脏病的,把脑袋朝桌子上磕的,我都看腻了。到最后还不是老老实实把自己小时候尿裤子的事都说出来?”
“我真不知道要说什么。我这人健忘,要不你提醒我一下。”叶言面带微笑,看起来比对方还安逸。
中年警察半个手臂都塞进了裤兜里摸索,要不是环境不对,叶言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桌子底下dǎ_shǒu_qiāng了。终于从裤兜的深处接近裤裆的位置扣出一个皱皱巴巴的烟盒。
中年警察一边小心翼翼地将皱成一团的烟盒抚平,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说吧,为什么行凶?”
果然,对方开始扣大帽子了。
叶言不屑地瘪瘪嘴:“行凶?行什么凶?遭人威胁被迫自卫而已,也算行凶?”
他可不傻,这个时候要是老实交代,自己不就等于是认罪了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种屁话用来糊弄小孩子还差不多。
“大庭广众之下连伤数人,持刀行凶伤人要害,还挟持伤者胁迫他人,伤者被你割了喉,现在还在医院抢救,你这也算自卫?”
中年警察眼睛鼓起,大力拍桌。
“大叔你嗑药了吧?”叶言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就划破一点油皮,针都不用缝,贴个创口贴就完事,抢救?”
“这么说你承认持刀伤人了?”
“没有,我拿指甲划的。”
“胡说,现场十几个证人证明你是用刀。”
“刀呢?”叶言笑盈盈地摊手,道:“你说我持刀了,刀在哪?别想讹我。”
“别以为你把刀藏起来就定不了你的罪,这么多人证足够了。”中年警察终于抚平了他的香烟盒,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抽出一根同样皱皱巴巴的烟,再皱着眉头看了烟盒里面一眼,恶狠狠地再次将烟盒搓成团丢掉。
叶言嗤之以鼻:“那你还来问我干嘛?”
中年警察没顾得上说话,他刚把烟叼到嘴里,旁边的年轻警察立刻把个打着了的打火机伸到他面前。度之快,仿佛他生下来就是为了这一刻。
然而那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不着。中年警察吧嗒了半天,旁边的年轻人手都快举酸了,那烟头依旧只是被烧得黑,就是不冒烟。
叶言了然地看看了那烟掏出来的部位,好心地提醒道:“大叔,以后尿尿完,记得要抖两下。”
中年警察正在暴躁,听了这句话以后再也按捺不住,拍案而起:“操!老子跟你说好的不听!给脸不要脸!老子不给你上点政策,你不晓得这是什么地方!”说着,点不着的香烟被狠狠朝旁边一砸,抄起屁股后的警棍,劈头盖脸地就朝着叶言砸了过来。
叶言悠闲地朝椅背一靠,恰好躲开了这一棍。“大叔,你这是在玩火。”他淡淡地说道,眼睛里怒意开始聚集。
中年警察本来还因为他轻松躲过这势在必得的一击略有点失神,闻言不怒反笑:“哦?那我倒要把火烧旺点,过瘾。”嘴角朝叶言一扯命令年轻警察:“上去按住他!”
叶言终于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眼神犀利地盯住对方:“有监控,你不怕吗?”
看着年轻警察从椅背后用双手钳住了叶言的肩膀,中年警察嚣张大笑:“监控这种东西,什么时候会坏,谁都说不清楚,说不定现在就坏了呢?”将警棍在手里挽了个花,他狞笑着靠近叶言,突然一脚狠狠地朝着叶言肚子踹过来。
叶言冷冷地看着对方飞踹过来的右脚,本来他只是跟对方油嘴滑舌,一心等着徐宏图来捞人。而且因为自己曾经军人的身份,他一直对警察这个组织略有点亲近之意,毕竟军警一家嘛,每年退伍军人安置最多的地方就是警察岗位。他也有几位战友退伍后就进入了警察系统,目前展都还挺顺利,升得最快的一位已经是某市的公安局副局长。
但是对方明显是受人命令来给他安罪名,完全不问青红皂白就想把持刀伤人这件事办成铁案,让他极为失望。眼下对方玩起了屈打成招的把戏,他已经不想再陪对方玩下去。袭警了又如何?别说只是揍了对方,这等败类警察就算当场格杀了,军方无数大佬也会把他从派出所毫无损地捞出来。
年轻警察突然觉得眼前一花,然后轰隆一声闷响,尘土飞扬。他定睛一看,叶言还好好地被他钳住,而中年警察却头前脚后地仰躺在地,而叶言的一只脚正端端正正踩在了对方的脸上。
年轻警察不禁呆住了,搞不懂组长为什么会被叶言踩住脑袋。就算组长因为用力过猛自己摔倒了,那也应该是脚朝着这头,怎么会像使了瞬移魔法一般地恰恰把个脑袋送到叶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