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言依然记得自己曾经下过的那句评语。
这个枪手的枪法有点水。
带着这种莫名的自信,叶言一边朝工仓里推入第三支弓箭,一边张狂地大笑,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见:“小爷今天就教教你,弓,到底是怎么玩的!”
他闪电般地举弩瞄准,然后毫无征兆地扣动扳机。
砰!
声响处,对方船尾的引擎陡然爆出一阵火光,整个快艇也突然一震,度旋即慢了下来,却是被叶言一打爆了对方的引擎。
高温的引擎瞬间引燃了泄露的燃油,对方的船尾在水面上拖出一条火龙,而船身的后半截也顿时笼罩在火光中。原先趴在船尾的那名枪手身上也被引燃,宛如一个火人一般带着满身的火焰直接跳入海中。
对方的快艇失去动力,追逐终于告一段落。围堵的其余四条快艇紧接着减,战斗声也随即停止。
叶言和张胜乘坐的快艇进水严重,眼看着就要沉了。两艘一直在侧后方的快艇连忙靠上来,将叶言等人分别接上船。张胜将受伤的大汉交给其他人照顾,和叶言上了同一艘快艇。
四名枪手所坐的快艇引擎起火,四人生怕引爆炸,此时一个接一个地跳进海里,拼命地扑腾,希望离起火的快艇远一点。
另外两艘一直围着目标转悠监视的快艇等待许久,没听到张胜的指令,只好通过对讲机询问道:“胜哥,现在怎么办?咱们要不要过去把他们捞上来?”
张胜刚要答话,叶言手一伸一把抓过对讲机,冷酷地下令:“留着反倒不好处理,直接开枪吧,给他们个痛快。”
张胜瞠目结舌地看着叶言,显然做为一个前军人,无法接受这么野蛮残暴处理俘虏的方法。
问话的那人也愣住了,良久才吃吃地反问道:“全杀了?”
叶言再度斩钉截铁地确认:“全杀了。”
不仅仅是张胜,所有听见叶言这话的人都吃惊地停住。这些人全都是军队出来的,优待俘虏以及日内瓦公约的内容已经深入到了他们的骨子里。
叶言看着张胜意味深长地解释道:“这些人警察并没有拿到证据定他们的罪,最终还是要放了他们。而他们如果回去了,自然能带回去最详细最准确的情报。说不定接下来会有更多的枪手,更强大的火力被派过来。只有把他们都留在这里,他们的公司才会两眼一抹黑,无法准确得知我们的实力,至少短期之内无力再找我们的麻烦。”
叶言虽然没有说得那么透彻,张胜却懂了叶言话里的含义。
更多的人手,更强大的火力,自然意味着无论是宁克锋还是自己手下的这帮子兄弟,都会面临更大的危险。这一次因为叶言舍生忘死,力挽危局,己方只付出了一名兄弟重伤,两名被擦伤的代价,相对来说,已经算是比较完美的结局了。
而对方仅仅只是四名枪手,在面对自己这么多围剿的情况下,还险些占了上风,如果对方真的再多派几个这样的人过来,自己又要拿多少手下兄弟的命去填?
是遵守自己内心深处的道德底线,而将老板和兄弟们置之于可能的危险下,还是背下这种罪孽,将危险最大限度地扼杀在摇篮中?
张胜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叶言看出了张胜的为难,也能够理解他心中的纠结。毕竟叶言也曾经在军队里面呆过那么长的时间,如果不是后来跑去伊拉克战场以及雇佣兵团中混了一段时间,他和张胜一样在心中也有着某种崇高的底线。
叶言确实极为欣赏张胜,此人忠肝义胆,遇事也不退缩,而是带头冲上,确实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只不过,张胜虽然在众兄弟面前极有威信,平日里做事也颇有章法,却算不上一个合格的指挥官。
慈不掌兵。如果你不想流自己兄弟的血,那么就必须要流敌人的血。两全其美这种事,不存在于指挥官的字典里。
叶言看到张胜依旧在犹豫,而同一条船上的众人也眼睁睁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决定,决定再添上一把火:“他们并不算俘虏,你看,他们并没有宣布投降。”
张胜想说,他们当然没有宣布投降,因为你根本没打算给他们投降机会。不过叶言说得很对,他们的确也没打算投降,就算他们暂时做出了服软的姿态,心里恐怕也是打的卷土重来的主意。
想到这里,张胜顿时恶向胆边生。呸,我在这里娘们叽叽的干嘛?不就是杀几个人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值当在这里纠结半天。
自己这班兄弟性命当然比那些杂碎要宝贵,就算那几个枪手回去以后再也不会来了,单凭他们朝徐董下手,十有八九还将自家大少也列入暗杀的名单中,就算真杀了他们,也不算委屈。
张胜狠狠地吐了口吐沫,一把从叶言手里夺过对讲机,怒吼一声:“全杀了。”
有了张胜话,这些人立刻就将心里的疑惑纠结等通通收起来,声响立刻凌乱响起,间或夹杂着惨叫,以及英语的求饶声。
枪手们本来已经认栽,只是张胜手下的快艇停留的位置离他们还有段距离,因此只好等他们靠近再投降。不料等这些人凑过来时,似乎完全没有下手捞人的打算。
叶言对这些惨叫声以及求饶声充耳不闻,既然做了这一行就要有被清算的觉悟,这一点早在叶言自己当雇佣兵的时候就已经领会到了。
他微笑着冲着脸色狰狞扭曲的张胜伸出个大拇指,示意了一下,张胜勉强回了个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