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柚拈着这张卡牌, 来来回回地看了会儿。
该隐把他们引到他抢来的那架直升机边上, 在飞机开动后就微笑说他的作用应该就到此为止了, 而后自觉变了卡。
看他这样的作为,她有理由相信他是真在成千上万年的孤独徘徊中意识到了自己的罪恶深重,但这对于另一个当事人就是另一码事了。
她可没资格替他弟弟去原谅他, 能做的最多是偶尔试探下亚伯的口风——而且她还很怀疑亚伯愿不愿意听见那两个字。
麻烦的事以后再说,看之前亚伯摔门那力度, 她跟他的关系都还不一定搞得掂呢。
林柚的手指一合拢,这张新入手的卡牌也消失在她掌心, 她微微侧过头。
“我觉得咱们得聊聊。”
鸢娓:“诶?”
她原本正倚着舷窗看着外边的云层,有一搭没一搭地理一下沃尔特的毛——愣了有两秒才反应过来对方叫的是自己。
简明佳在最后排的座位上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耿清河倒是坐得板板整整, 他自觉在这本里实在是糗大了,就盘算着等什么时候赶紧出去了。
毕竟据他们推断, 只要找个相对安全点的地点降落, 保证不会暂时被基金会抓回去应该就算是通关了。
比起林柚, 鸢娓跟他俩就不怎么熟了,这会儿带着点犹豫地回头看了眼,又往前凑凑,好朝林柚近一点。
“聊什么?”她不解道。
“我就是有点好奇,”林柚眨眨眼,“你这图什么啊?”
鸢娓张张口,眼看又要说那两个字,却被对方先一步给打断了。
“我知道你是想脱离监视和管制——但这一路下来你也看到了,像p-682他们那样也不是有多自由吧?”
“可是……”鸢娓小声说,“我自己选的,肯定比被强制决定要去哪儿更自由啊。”
林柚这下乐了,“这么说,你是想一起走才帮我的,而不是单纯为了自由?”
鸢娓想了想,她点点头,小心地凑过来,越发压低了声音:“其实我在照片里看到你是怎么让队长被682顶进天花板的了,安德里安和贝兹他们问我为什么笑我都不敢说……我觉得你怼他的时候特别帅。”
林柚:“……”
你这是平时积怨有多深?!
就像是看出了她眼神中的含义,鸢娓开始一条条地数。
“你看啊,平时执行任务都得跟他保持距离,不然他兴奋起来一挥刀就会被误伤。天天逼着我们跑五公里,哦后来是十公里,谁敢跑得慢一点就会被他用藤条狠狠地抽。”
“还有仰卧起坐、俯卧撑和所有体能训练,如果他无聊就得陪他对打,有个队员的下巴居然被他用练习用的木剑抽碎了。又让我们解剖活生生的动物,说如果不做就杀掉其他所有人,见鬼它们的惨叫声真是让人发疯——”
“早该有人收拾他了。”她气哼哼地说。
林柚:“…………”
她捂着脸,伸出另一只手,很理解地拍了拍鸢娓的肩膀。
“再说了,就算留下来肯定也有一天被他们找到的。”后者倒是轻松地一耸肩,“哪怕不是基金会,也会有混沌分裂者啊蛇之手啊超自然联盟啊——对了,还有一点。”
她双眼闪闪发亮。
“跟你一起走,是不是能去很多地方?”
这么说也不算错,林柚“唔”了声。
鸢娓用指尖摩挲着她那台挂在胸前的拍立得相机,迟疑着说。
“虽然一切都是因为这个……我还是喜欢摄影的,自从爸爸妈妈把它送给我,我就彻底迷上了跟照片互动的感觉,如果以后能去更多的地方拍下更多的照片……”
“啊,我可以保证,”林柚笑眯眯道,“去的地方绝不会少,就是闹的鬼可能有点多,你喜欢灵异照片吗?”
鸢娓:“……”
鸢娓:“可、可以试试?”
就在这时候,猝不及防地有谁从后面拍了林柚一下。后者一回头,就看见简明佳趴在座位靠背上,“你们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没,”林柚摆摆手,“怎么了?”
简明佳“哦”了声,“看看在那地方降落行不行。”
她隔着舷窗玻璃点在一个位置,林柚看过去,鸢娓也凑过来打量着。
“这是什么?”
“好像是个荒废的伐木场,”这回轮到耿清河回答了,他挠挠脸颊,“要不咱们就在那儿试试?”
林柚微微眯了眼。
不远处的前方,周围虽是光秃秃的木桩和山木环绕,场地中央倒是平整地空出了一大片。以前兴许是用来堆放木材的,现在废弃了也用不上了,倒是正好给他们当个临时降落点。
“嗯。”她出声叫道,“迪兹?”
还坐在驾驶位上的管家微笑着应了声,“好的。”
一切悉听尊便。
上次还是踩着在空中飘来荡去的软梯落地,这下在废弃伐木场里紧急迫降,林柚才体会到这跟基金会那边正儿八经的停机坪有多大差别。
幸好管家的驾驶水平着实了得,他们着陆得还算平稳。螺旋桨缓缓停止转动,林柚打开舱门跳下来的时候,很怀疑自己这辈子还会不会想再搭一次直升机。
简明佳抹了把冷汗,耿清河更是有几分腿软,扶着门边长舒了一口气。
“到这林子里应该算是逃脱基金会追捕了,”林柚猜测道,“走吧?”
他们和该隐抢到的都是用于外勤的直升机,虽说为了向公众隐瞒基金会的存在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