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叶蛋、卤蛋三十文一个,酒三百文一碗,酱肉五百文一碟……崇山峻岭夹出蜿蜒的羊肠小道,山体上可见蜿蜒出的路——路面向外倾斜出足有三十度左右,一边是山,一边是崖,一失足,便是万劫不复:那路宽一些的地方还好,大概有三尺左右,窄的地方,人却只能横着、小心翼翼的挪过去——路不及一只脚长,只是脚的三分之二。一个孤零零的野店,就开在这样的几条路交汇的,一片较为平坦的地段:
它很贵——但却贵的有道理。一应的吃食、酒水,肩挑着送到这里,都是用命在送,危险而辛苦。
这也是它的生存之道——这样的荒野中,是甭想再看见第二家店的!
简单的两根立柱,一根门头,两根横梁,五根碗口粗细的木头,支撑起了这一家小店的骨架,屋顶上是用柳条编出的屋顶,抹了泥,装了茅草,四周是用草席裹起来的墙,可以挡雨,却未必遮风。前面孤零零的摆着三个桌子,桌上的漆面已经褪色,木纹也有开裂,后面则是存放食材,伙计休息的地方:
简陋的可怕……
“这里也有店?”
风尘、韩莎、张天野、安落、王佳乐也不飞行,便不断的变换、纠结,以轻身之法一路西来,竟是在这一片绝迹之中,看到了一个野店……还看到了“路”上的人——大约是走惯了这样的路,显得颇为大胆。
挑着一个大坛子,一脸络腮胡子的壮硕汉子行走在那不足一只脚长的,向外斜着的山路的时候,竟然是如履平地,步伐轻快。山道的“险要”二字竟如一种错觉一般……不存在的。
“还有人骑驴,驴敢走?”一只驴从视野的盲区拐出来,那是一头毛色黑亮的驴,驴背上横跨着一个老头儿,一会儿的功夫,驴就走到了那一段险要处。感觉驴走的慢了,老头儿呵斥了一声,就又眯上了眼睛。张天野张张嘴,只憋出了两个字——“佩服。”若是他,还是凡人的时候,是绝对不敢这么玩儿的。倒不是怕,而是君子不立危墙——何况,是自己找的危险呢?
驴敢走不敢走?这驴很“二嘎二嘎”的就过去了。一路带着老头儿停在了野店的门口,老头儿看了一眼被风吹的摇晃的,一大片牌子。
一口口音带着腔调:“一碗清水,两个茶叶蛋。”
“等一下……”
做的是独门的生意,是以伙计的态度并不如何好。过了一阵子,才用盘子装了两颗茶叶蛋上来,还上了一碗清水。在这里,水同样是要钱的,只不过水的价格要比酒便宜很多,但也抵近了茶叶蛋。
童叟无欺的是所有的价格都写在了门口一块一块的竹牌上,人一进来就能看见。络腮胡只是后一脚便过来,人走的却不如驴快,刚过了那一段窄路,就被了。络腮胡进了店,便到了柜台,喊:“小乙哥儿,酒我给你送过来了。这两天的应该够。下一次我还照着时间给你送……对了,衙里的王头儿让我给你带个话,留意一下来往的客人,如果是有江湖人,记得传一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