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老四一瞧,赶紧蹲下身子,扶住吴大壮,想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奈何吴大壮就是狠了心,一定要跪到辛老四松口。任由辛老四如何拖扯,他就是直直地跪在地上,纹丝不动。
“老四啊,你就可怜可怜大哥吧……我当里正这几年,对你也算是有求必应了,”吴大壮低声下气地恳求着,“要不是辛二爷家作妖,我们定安乡和宝安乡也不会恶交,不然我也不会舔着脸来求你,自己就去找毛根了。”
吴大壮这话说的在理,若不是辛二娘想要讹上孙擎,以吴大壮的身份,直接去和宝安乡的里正毛根打探,这件事说不定还会有点可能。但是经过辛二爷一家那么一闹,定安乡是彻底把宝安乡给得罪了。
估计以后有好几年,这两个乡村怕都是要减少往来了。
辛老四一听,长叹了一口气,彻底没辙了,只能松了口:“里正,我不是不想帮你,前几日孙擎的娘还来找过我们,说孙擎这孩子以后是要当官的,叫我们不要去打扰他,拖累了他。”
话说完,辛老四“唉”地一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吴大壮听到辛老四的话,心里“咯哒”一声,觉得他今日怕是白来这么一出戏了。
以吴大壮对辛老四的了解,他是个最为心软木讷的人,按照常理,他刚才那么一求,平日里辛老四早就松口了。现在听辛老四这样一说,他才是醍醐灌顶,瞬间明白了。
敢情辛老四一家,和孙擎的娘王氏,关系也是到了冰点。那他刚才那么一跪,不就是白白跪了吗?!
想到这些,吴大壮心底对辛老四的不满愈发强烈,他腾地起身,推开辛老四的手,如变脸般迅速恢复如常,再也没有先前那般为了儿女打算的掏心掏肺、痛哭流涕。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也不想强人所难。”吴大壮声音有些嘶哑,想到要回去把这话告诉给伍氏,他就愁眉不展。
估计伍氏在家又要念叨他许久,说他一个里正,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转念一想,自己那如花似玉的女儿,就在家里病恹恹地,吴大壮的心里更是窝火烦躁。要不是辛老四一家和孙擎有往来,芙蓉怎么会和孙擎那孩子有过接触。
想到这些,吴大壮怎么看辛老四怎么不顺眼,他愤愤地把手臂背在身后,大步离开。
“里正!”辛老四高呼了一声,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吴大壮头也没回,几个大步就走出了甬道。
辛老四轻叹一口气,慢慢地往外走。见到他出来,小琪并没有多问,闷不做声地跟着他继续往外走。
离开城门,周围的人越来越少,辛老四才带着歉意,缓缓开口:“小琪,你是不是觉得爹太窝囊了。”
小琪跟在后面,瘪了瘪嘴,默不作声。
只听到前面的辛老四又是长叹了一口气。
“小琪,这件事,你娘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辛老四想到前几日进城,魏氏的模样,又想到那日魏氏回家的反常,辛老四才惊觉,难道魏氏和小琪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只有他一个人蒙在鼓里。
小琪还是闷闷地不开口,对于辛老四的奴性,她是真的很不舒服。
“小琪,”辛老四愧疚难耐,停下脚步,转过身,直直地望着女儿,“爹……哎……爹是真的不忍心……那毕竟是爹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
“唉……要不是乡里乡亲帮衬着,你奶奶和爹,早就活不下去了……”辛老四说着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以前穷苦的时候,旁人的一点点施舍,就会让辛老四记挂一辈子。虽然也是在冷言冷语中生存,但是毕竟他们最后还是好好活了下来,所以那些闲言碎语有什么好计较的呢?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面子什么的,那都是富人才会计较的东西。
辛老四不善言辞,所以憋了一肚子的话,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如何让小琪明白。
小琪怎么会不了解辛老四的想法,她只是气不过,那些所谓的“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辛老四,他只念着以前的好,就一再容忍,一再委曲求全。
“爹,我都明白,”小琪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她不想爹因为她的态度而郁郁寡欢,“但是我们已经搬出来了,以后他们的事情,我们能不插手了吗?”
“那、那烧麦……”辛老四想到吴大壮说的蟹鳌,狠不下心。
“当时我让娘把做法教给他们,就没想过要守着秘方,”小琪松口,“他们如果想用这法子赚钱就赚吧……”
但是赚不到钱的时候,别又来找我们麻烦就好……后半句话,小琪没有明说。
见小琪松口,辛老四的眼底闪过一丝光亮,周身压抑的气息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小琪哪里看不出来辛老四的变化,但是她只能装作看不懂一般,继续往马车的方向走:“爹,里正说的蟹鳌可是螃蟹?”
两人来到马车,小琪陪着辛老四坐在马车外,就想和辛老四聊聊螃蟹的事情。
奈何辛老四心里着急,也忘记了外面寒风凛凛,驾着车就“哒哒哒”往回赶。
耳侧寒风凛冽,小琪只听到辛老四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句,就闭上了嘴巴。
辛老四驾车速度很快,小琪也不敢随意乱动,来到黑风山脚下的时候,她只觉得脸和手都冷冰冰的不是自己的了。
辛老四惦记着回家,把小琪的衣领往上拢了拢,又把马车拴在丛林中,匆匆往回赶,他现在想到魏氏因为担心自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