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昊宇不知疲倦,翻身上马,“驾”了一声,蹬开腿,骑着马儿,继续赶路。
留下传话的侍卫,一时间有些迷茫。明明他昨天才传话给藏香阁,怎么主人又让他传一遍重复的内容。
难道是主人贵人多忘事,忘记他昨天已经命令过下人传话回去了?
侍从望着马儿离开后,扬在半空的灰尘,轻轻叹了一口气,身形立即消失在了原地。
辛老四担心小琪一个人不安全,进屋和魏氏嘱咐了几句,也跟着下了山。
一行人坐着马车,按照小琪的意思,往宝安乡赶路。
宝安乡和定安乡相邻,是石安县管辖的几个乡镇里离县城最远的乡村。
“小琪,你怎么先去宝安乡?”坐在马车上的辛老四这才有时间反问小琪。
在他看来,小琪如此聪慧,可是在这件事情,舍近求远,一定是有什么旁的打算。
“爹,我听说宝安乡的蟹鳌泛滥严重,好几户人家都完全没有了收成。”小琪平静地回答。
虽然她心底是有自己的小九九,但是她自然不会告诉辛老四的。
宝安乡和定安乡因为孙擎和小灵的事情,本来就闹得有些僵硬。现在小琪有了这种赚钱的点子,第一个就去了宝安乡,辛老四不得不多想,怕女儿是因为烧麦和以前辛二爷一家的事情,想要在蟹鳌这件事情上把定安乡排除在外。
但是见女儿目光清澈,不像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辛老四只能把想法又放回了肚子里。
由藏香阁的伙计驾着马车,不到两个时辰,马车就来到了宝安乡。
辛老四和小琪下了马车,按照伙计的指路,两人直接来到了毛根家门口。
和吴大壮不同,毛根是真心为村民好,他住在村里最深处,自己家里都是几分薄田,村里靠近水源的油田都分给了村里的老弱病残。
所以比起表面和谐的定安乡而言,宝安乡的人因为毛根的原因,才是真正的拧成一股绳。
此时已经到了晌午,毛根上山砍柴,刚下山,就远远地看到了门口站着两个人。
“你们是……?”毛根放下捆好的木柴,看着杵在他家院子门口的辛老四和小琪反问道。
毛根总觉得这两人在哪里见过,可是让他想,他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里正,我们以前是定安乡的。”辛老四有些尴尬地自我介绍,“上一次那件事,我们应该打过照面。”
辛老四说完,眼神有些躲闪。确实,上次那件事,是辛二爷一家对不起孙擎,他此刻提起,害怕毛根会直接把他们扫地出门。
果然,辛老四的话音刚落下,毛根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不过基于毛根的自身素质,他还是没有做出那种泼妇骂街的事情来,只是闷闷地没有开口。
自从上次那件事,毛根和吴大壮的走动就少了许多,虽然城里那铺子毛根也投了一些钱进去,但是就是因为那件事,就算现在烧麦生意大火,毛根都没有再去铺子里一次。
辛老四见毛根自顾自地做着事情,没有搭理自己,他也有些不好意思怎么开口。
小琪见两个大男人这么僵持着,也只能自己开口化解了。
“里正叔叔,”小琪的语气里带着孩童的天真,声音又软软的可爱得很,“我们听说你们这儿蟹鳌泛滥,所以有笔生意找你谈谈。”
小琪人小,说话的口气却像个大人。毛根对定安乡的人有气,但是对于懵懂的孩童,他却不好意思发火,只能耐着性子,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要那么生硬:“小丫头,你从哪里听说我们这蟹鳌成灾的?还有做生意?我们这里都是庄稼人,哪里会做什么生意。”
小琪见毛根对自己的态度总算是有些松动,才又不急不缓地开口:“我们想收购蟹鳌,按斤收购,一斤十个铜板,十斤的话就是一两银子。”
“这、这么多?”小琪的话说完,毛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辛老四就诧异地低头看着女儿,震惊不已。
在辛老四看来,蟹鳌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灾祸,就算一只一个铜板,都会有很多人争先恐后地去抓的,毕竟这就是个白白赚钱的活计。
他完全没有想到,小琪居然如此豪爽,按照十斤一两银子来收购,这个价格和猪肉都差不多了!
小琪仰着小脑袋,对着辛老四抿嘴笑了笑,让他宽心。
这些成本和利息,小琪早就核算好了。
见女儿的脸上已经如此笃定,辛老四自然不好在毛根面前再反悔改口,只得遂了小琪的话,嘴角抽了抽:“里正,你能不能告诉给村里人,就说我们按照十斤一两银子,收购蟹鳌,越快越好。”
毛根本以为小琪就是小孩子话不能信,但是听着辛老四也是一脸认真的附和,他站直了身子,眼珠子在辛老四和小琪两人的脸上来回转动。
“你们两人,莫不是来找我乐子的?”毛根收回眼神,脸色一片寒意,“还是你们定安乡的人,是来笑话我们宝安乡遭了天灾,少了收成?”
毛根的声音有些尖锐,在他耳朵里听着觉得,小琪和辛老四说的话就是故意的。如果真的是这种好事,他们何必来宝安乡,定安乡虽然螃蟹少了些,但是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他们也不应该来他这里,难道不应该就在自己乡里内部消化了吗?
“大叔,你不要误会,”小琪见毛根不愿意相信两人的话,只能说道,“我们早就搬离了定安乡,这一次也是帮着藏香阁来收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