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瑾僵硬了几秒,只能瞪着铁锅里滚动翻腾的红色汤汁。
那汤汁不知道加了什么材料,鲜红艳丽,上面还浮着一层油脂,正散发着强烈的香气。
吴瑾小心翼翼地学着鹿书白,将肉片在汤锅里抖动几下,捞起后放进嘴里。
轰的一声!
她脑子里像是突然间被投下一颗原子弹,许多脑细胞争相喊着逃命,泪眼蒙间像是还看见发黑的眼前,浮现一大片云朵。
无法形容的席卷她的味觉,破坏了她习惯清淡口味的味蕾,只吃了一口,她就猛烈地咳嗽,恨不得将那一小块牛肉挖出食道。
鹿书白看吴瑾咳得几乎蹲到桌子下去,只是微微挑起浓眉。
然后,他继续悠然自得的吃着嫣红的肉片,还顺便将一大盘乌黑的像是凝结血块的东西倒进汤锅,津津有味地拿调羹搅动那锅鲜红的热汤。
“那是什么汤?”
吴瑾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泪眼模糊地问。
“麻辣汤,加了花椒、辣椒、胡椒等等,反正够辣、够劲的都在这一锅里了。”
他拿起一块冒着烟的肉块,关怀地放进“他”碗里。
“你要谋杀我!”吴瑾指控着。
“用麻辣锅谋杀‘你’?未免太浪费了吧?小不点,我们b市人还没有阔气到那种程度。快些吃,这些东西凉了就不好入口了。”
吴瑾以看妖魔鬼怪的眼神瞪着那锅汤,开始思索明早第一班飞回rb的飞机,究竟是几点开始的。
“喂,你放我回去。”
她喃喃地说,想要拨腿逃走。
鹿书白轻而易举的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拉回椅子上坐好,又舀了一杓的食物进“他”的碗里,还雪上加霜的,挑衅似地淋上的汤汁。
“小不点,这样就怕了吗?‘你’的胆子跟‘你’的身材一样,都还没有发育?”
他讥笑着,存心试探这个男孩的勇气有多少。
吴瑾神色一凛,看了他一眼,气得脸色铁青。
她对于别人丢下的战书,从来没有拒绝过。
她吴瑾别的没有,就是胆识过人,面对这样的局面,她怎么能像缩头乌龟般地逃走?
她强迫自己坐下来,略过那烫得嫣红的肉片,夹起一块方才看见他倒进汤锅里乌黑的一块冻体,冒烟的冻体在她筷子上抖动。
她深吸一口气,凝聚毕生的勇气,然后硬着头皮一口咬下。
“那块是鸭血,知道吗?鸭子的血凝结成块,味道不错吧?”
他嘲弄地问,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吴瑾打定主意不让他看笑话,硬是吞下那块热烫的鸭血,好在辣味已经掩盖了腥味,不然她恐怕会吐出来。
“还要继续吗?”
他用眼神挑衅“他”,心里有几分佩服这个男孩的骨气。
“那还用说。”
吴瑾以超人的胆识说道,举起几乎要发抖的筷子,捞起汤锅里的肉块,放进已经没有味觉的口里。
两个人就这样子,毫不相让地在短时间内解决了四人份的麻辣锅。
回公寓时,吴瑾几乎是直冲向浴室的。
现在她恨死了自己不服输的性格,更恨死了眼前这个在短时间内就看穿她的弱点,把她辣得几乎要昏厥的鹿书白。
她发誓,有朝一日绝对要买一桶上好的芥末,请他吃一顿芥末大餐!
这时,一道清冽而好听的声音突然传到了吴瑾的耳边。
“小不点,那些辣椒连‘你’的脑子都辣坏了吗?一大早就在发呆。”
鹿书白讽刺着,好不容易站起高大的身子,在窗前伸伸懒腰。
“不是发呆,是思考。”
她没好气地回答,发泄以地整理桌面,却激起一大片的灰尘,呛得她直咳。
“不用忙着翻什么东西了,这里没什么值钱的,有值钱的东西也不可能放在这里。”
他把花生米一丢,倒了一杯即溶咖啡。
“至少把窗子打开,这个房间闷得像是仓库。”
吴瑾走到窗边,奋力将窗户拉开。
谁能想到,她用力过猛地一撞,纱窗被拆卸下来,笔直地往大楼外落下,下面的行人发出咒骂声,纷纷争相走避。
“哈哈,小不点,你果然好眼力,一眼就看出这里原本是仓库。”
鹿书白躺在皮椅上,慵懒地看着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甚至还不忘了拍手鼓掌。
吴瑾气愤地转过身来,怀疑能否在这个老鼠窝似的房间里待上三个月,她现在热切地怀念起家乡宽广的舞台。
要是能马上让她回去rb,即使要她一晚上连背三本剧本,她都甘之如饴。
“天呢,我不应该答应爸爸的。”她用日文喃喃说道。
“小不点,不要用我们听不懂的话在一边嘀咕,就算要说我的坏话,也请用国语。”
鹿书白突然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手劲可是一点都没有减轻,拍得吴瑾几乎扑倒在积着厚厚灰尘的桌面上。
那边原先捧着电话聊的正嗨的女孩总算收线,站起身子晃了过来,手上捏着一张写满字句的便条纸。
“喂,老板,情报搜集得差不多了,饭店的服务生说案发的那晚,那位太太跟情夫晚上八点就进去,直到十一点才出来,而医生推断的死亡时间是在晚间九点,那件谋杀案不可能是她做的。”
那女孩叨叨不停地说着,一边说,一边拉过一张板凳跨腿坐好。
吴瑾听到她说的话,突然眼睛发亮,津津有味地听着。
毕竟,在rb侦探剧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