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千琰和陌凤夜二人随着家主愈加深入墨家的内部,便就来到了一个不大却充斥着庄严而凛然的院子里面,里面赫然就有着一个极为壮观的阁楼,比其他墨家建筑还远高出一截,能够居高临下地望着整个墨家。
在进入阁楼之后,家主便就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双目沉凝地看着墨千琰和陌凤夜。
凝视了他们片刻,他这才缓缓地开口,带着复杂难辨的情绪,“孩子,你不该回来的。”
墨千琰心神一震,猛然抬眸,带着难以言喻的愤怒,“为什么,当年我被栽赃陷害,身受重伤,我娘也因为他们惨死,我被驱逐出墨家也就算了,还遭到二叔他们的追杀,差一点就死了,我为什么不能回来讨回我的公道。”
家主眉头瞬间重重地深拧,盯着墨千琰有些发红的双眸,听着他锥心的一阵阵质问,带着浓重的叹息,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老了十岁。
“就算如此,你也不该杀了墨家那么多人,你大可以将证据摆在他们的面前,让他们接受墨家族规的制裁。”
墨千琰却是骤然冷笑起来,双眸森冷,“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他们当年追杀我的事了,还知道他们陷害我的真相,你却还放任他们在墨家当中一手遮天,十四年来他们根本就没有收敛,反而愈加嚣张。”
此时的墨千琰心里森寒无比,看着眼前曾经敬爱过的祖父,现如今竟然变得这般陌生和恐怖,当年他被驱逐出墨家的时候,他虽然有过痛恨和不甘,却也绝望,但还保留着一丝幻想,也许祖父只是被二叔他们蒙蔽了,没能看透里面的阴谋,才冤枉了他。
只要他能活着回来,见到祖父的时候,就能将所有一切和盘托出,也许就能洗刷他多年来的冤屈,夺回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可现在,什么幻想都统统破灭了,原来他曾经敬爱过的、崇拜过的祖父,竟然早就知道他当年被陷害的真相,却还放任二叔他们那样对待他,什么也没做。
墨千琰看着眼前的家主,双眸变得血红,大手都攥得紧紧的,原本回到墨家,不单单是要为自己和母亲报仇,将当年害他们至此的所有人都统统除去,还有便是洗刷冤屈。
现在,前者的目标已然达成一大半,就仅只剩下二叔还没有解决,但后者,却永远不可能了。
他们早就知道自己当年是被冤枉的,却没有任何动作,那既然如此,那他这个所谓的洗刷冤屈,有何意义!
他娘......
看着墨千琰悲愤的神情,家主深深地叹息,眼神愈加复杂而深邃,“孩子,当nián de shì牵扯到太多人,也牵扯到太多的事,你看到的一切,有时候并不一定是真相。”
“你娘她......”
家主说到这一顿,终究还是没有说下去,墨千琰却是唇角蔓延开来一阵冷笑,“牵扯到太多人?说到底不就是因为墨家的长老会,大半长老全都倾斜了二叔一脉吗,要是追究起来可不就动摇了墨家的整体利益吗,那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牺牲小我而保全墨家的整体利益了吧。”
“还有墨千卿,拥有着九极神脉的天赋,自然是被整个墨家上下都看好,为此哪怕不惜牺牲我,也要留下他,甚至还不追究他同族相残的大罪吧。”
“所谓的真相,呵,墨千卿害我身受重伤,还害死了我娘,惨死在那场大火当中,甚至在我想要去救娘的时候,还辱骂我阻拦我,甚至诛心地挑动了墨家上下所有人,想要把我处死,难道还有比这个更不能在真的的真相了吗。”
陌凤夜心神一震,听着墨千琰的悲愤咆哮,心里蔓延开来一阵心疼,纵使是还未来到墨家的时候,她就已然听说过他讲述着当年发生的事,他当时的幽暗神情,就已然让她极为疼惜。
可现在,千琰的再一次述说,却是带上了绝望和愤怒,几乎要喷出血泪的控诉,她可以想象,当年千琰孤身一人面对那场惨烈的场面之时,是何等的绝望和痛苦。
再加上来自于祖父和父亲的铁石心肠,没有一个人是相信他的,让他身受重伤的同时,精神上也受到了极大的重创,还被绝情地驱逐出了墨家。
他一个人在外漂泊,遭受了多大的痛苦,还被无情地追杀,生死茫茫,要不是因为那些好心人的相救,可能千琰就不能存活在这个世上了。
她深知他这次回到墨家的用意是什么,就是想要洗刷自己的冤屈,为自己和他娘报仇,可眼下,却远超出了他们的所料。
原来他们早就知道当年的nèi mù,却是没有任何动作,反而让二爷的野心愈加膨胀,在墨家一手遮天,这让她一个旁观者听得都难以接受,更别说处在局中的千琰。
这还算什么洗刷冤屈,早就知道的冤屈,却没有得到处理,这已经不是什么冤屈了,而是赤果果地将他牺牲和抛弃了!
感受着千琰浑身笼罩着的气息都变得极其紊乱不堪,蕴含着滔tiān nù意,陌凤夜眉头一蹙,看向家主的眼神也是变得不善。
“千琰,不必再跟他多说什么,既然他们早就知道当年的nèi mù,就可以预料到他们不过都是为了墨家的利益,甚至是眼前的利益,而不顾自己的子嗣的自私自利小人罢了,这般墨家,早就已经堕落了,想要依靠别人来相信自己,是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自己洗刷自己的冤屈,哪怕杀尽墨家的每一个人,也在所不惜。”
“而且,胆敢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