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一直进行到了半夜,众人皆已醉了。∑飞㊣≥
屋内的火盆因为炭木燃烧殆尽,散着淡淡的青烟;昏黄的灯火暗淡萧然,被风一吹仿佛随时可以熄灭;房间内的空气骤然下降,没有了酒令声、没有了嘈杂声——四周寂静一片,只有四双明亮的大眼睛泛着幽冷的寒光。
“这些,都是该死的臭男人。”火儿神色冰冷地缓缓擦去嘴角的酒渍,望着东倒西歪瘫软在酒桌上的男人,唾了一口,冷笑道,“妹妹,你把他们都杀了。”
“什么?杀?杀了?”冰儿紧张地瞪大了眼睛,指着霍原鼾声大起的脑袋,哀求道,“姐姐,他好像不是坏人……我们能不能……”
“不行!此人一看就不是凡夫,而且武技绝高,杀了他,以绝后患!”火儿像变了个人似的板着脸,黝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是……不过,我们是不是要请示下少主?”冰儿犹豫着吞吞吐吐,想到远处的邋遢身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低声嗫嚅道,“姐姐,毕竟他还是少主,我们应该……”
“闭嘴!”火儿愤怒地转过身,眯起眼睛直视着冰儿,冷冷道,“少主一心只问天下事,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也要劳烦他?你不动手是吧!我来!”
她动作流畅地抽出一把小刀,秀美的脸庞因为杀意而略显狰狞,刀身锋利的光芒一闪一闪的,吓得地上的异服少女浑身颤抖不已。
“且慢。”正当冰儿欲意动手之时,邋遢男子摇摇晃晃地从软榻上站了起来,嘴里打着饱嗝,嘿嘿笑道,“下雪了,多么美丽的世界啊。薛冰,放了他们吧。”
“放?”薛冰眉头一抬,似乎完全忘记了尊卑之分,冷笑道,“少主,您每天游手好闲,似乎都忘记这个世界有多么残酷了。这是个人吃人的世界,可不是下下雪,喝喝酒哼小曲就能过一辈子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移动着位置,一刀用力下去,顿时让满脸红通、倒在桌上呼呼大睡的鹤庭成为了冤鬼。
一腔血雾喷了出来——在薛冰嘴里才高八斗、才情皆备的名士,此时此刻,已经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你!”邋遢男子气得嘴唇发白,指着笑靥如花却毒蛇心肠的薛冰,眼眸里充满了无奈和忿恨——他知道,他只是个没有“兵”的主人。
什么少主,他只是个被变相软禁地可怜虫。
“姐,姐姐……”薛火难过地垂下了头,前面还是个活生生的人,现在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她的姐姐是个天生的表演家,她可以与鹤庭彻夜长叹三天三夜、也可以让他摸摸大腿吃吃豆腐,但是当她想杀人的时候,她就可以讲这个“熟人”当做过夜的饭菜,随手一扔就可以喂狗。
异服少女哆嗦着捂住了嘴巴,她不敢说话,更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她知道,眼前用全世界最柔软的舌头舔着刀子的女子,发起狠来是多么残酷无情。
“少主,这些擅闯韩王墓的败类,我会一个个地收拾他们的。你累了,去休息吧。”
薛冰嘴角挂着笑,但是语气中已经带上了不能反驳的强硬。
“哼!”邋遢男子生气地甩了甩袖子,一边向外走去,一边闷声叹气,“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动物绝对不是毒蛇,是女人!美丽的女人!”
幽怨的声音静静地回荡着,薛冰轻蔑地哼了一声,嗤笑道:“饭桶!我能这么对你,已经算好的了。”
她提刀反握,刚想再杀人时,却见邋遢男子面色慌张地跑了回来!
“有刺客!有刺客……”邋遢男子胆战心惊地大叫着,脸色白的跟纸片一样,双手胡乱地在空中比划着。因为后退的太急,甚至还摔倒到了地上!
“是了。有刺客。呵呵……”一道嬉笑的声音忽然响起!
薛冰猛然回头,却见酒桌上原本趴睡着的唐嘟嘟已经站了起来!
他的嘴角挂着自信迷人的微笑,眸如星辰、白衣胜雪!
那散乱的头发轻飘飘地飞舞着,像是恶魔的爪牙!
“你敢使诈!”薛冰幡然惊醒,看着几道孔武有力的黑色身影凶神恶煞地闯了进来,身形迅速后退,变色道,“你没中毒!”
“花醉浓是二十年前的méng_hàn_yào了。现在早已经不用了,冰儿姑娘,你的手段有的老土啊。”唐嘟嘟轻笑着抬起下巴,英俊的脸颊带着一层森人的杀气,“监察司第五分队,你们来的可有点晚啊,回去领三十军棍!”
“是!对不起!大人!”几个手拿钢刀的黑衣人整齐下跪,那历经生死考验的铁血气息让薛冰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冰儿,放弃反抗吧。这几日我们过的也还算愉快,你的每一寸肌肤都让我过目难忘。”唐嘟嘟“含情脉脉”地微笑着,摸了摸鼻子,柔声道,“交出《兵仙圣术》,我让你做我的老婆。”
“混蛋!”薛冰柳眉倒竖,怒喝道,“好个无耻的小白脸,死到临头了还敢出言不逊?”
“死到临头?”唐嘟嘟大笑着摇了摇头,挺拔的身姿站地跟标枪一样,“不好意思,冰儿姑娘,我想我的属下能够突破到这里,你豢养的护卫怕是都已经去冬眠了。顺便提醒你,你的护卫长,就是那个不苟言笑的乔八,已经给我在上茅房的时候击杀了。他死的时候表情很安详,虽然他全身的骨头都给我拆成了九十八块。”
唐嘟嘟淡淡地说着,他的表情还是那样的完美——柔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