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嬴莹第一次将心中那个不安分的想法诉诸于口。
本来,她以为,这件事情即使是面对王曦,也需要和他说个一天一夜,才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讲清楚。
没想到事到临头,却只用了这么几个字就把所有的一切都表达清楚了。
她明显感觉到怀中小一的身子一僵。
“师姐!如果这个新皇是你!那……那……那简直就……”
王曦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了,就那么一瞬间,他和小一的思维都被震惊了。
师姐登基称帝,是不是就能结束这场战事了?
不管对于王曦还是小一来说,看待问题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把人情的分量考虑得更重一些。
虽然现实生活中很多时候,人情一文不值,可有的时候,却又显得异常重要。
“那简直怎么了?”嬴莹道。
“好!就这么办!师姐你早就有计划了!?”
这句话一出,似乎当初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小萌新王曦,又回来了。
嬴莹道:“怎么?这一次,不再胸有成竹啦?不再随口就来,说什么一切都会没事儿的啦?”
王曦讪讪道:“师姐……谋皇位这种事情,我实在是没经验啊。关于这方面,我有限的知识,都是跟着小一从宫斗剧里面看来的,而且侧重点都还在后位,不在帝位啊……我哪里想得到,有生之年,居然还能遇上这么刺激的事情……”
嬴莹道:“其实我也没什么计划……一开始,就是有这么一个念头,也不是太当真。可这种念头只要曾经冒过一次头,就会不自觉地去想,去念。只是……即使是在我们艽朝这里,要问鼎九五,也一样只能通过一种手段啊……”
王曦自然明白,长端帝正值壮年,如果没有意外,再临朝二十年也没有问题。之后不管是退位或者是大行,自有太子顺利登基。这一点,嬴莹以前曾经也说过的。
艽朝的叛乱,历来都是皇帝坐稳之后,再出现的。基本上还没有出现过龙子夺嫡这种情况。
在这一点上,艽朝做得特别好。长幼有序,立长不立幼,明确告诉大家,皇位是不可能通过谋划得来的。
只要立下国本,太子不失德,即使有其他皇子表现的比太子优秀十倍,也依然不会轻言废立。
所以,只能走谋反这一条路。
“师姐,那如果要……要……起兵的话,你们这边儿的规则是什么啊?”王曦问道。
如果是在华夏,什么样的游戏规则都有。
可以从**上杀死皇帝,然后自己篡位,或者扶植傀儡,隐居幕后。也可以正面起兵,高举大旗,直接硬刚。
只要有手段,有本事,不管哪种,都能达到目的。
但前提是,手中得有底牌。
反正不管你嘴皮子有多厉害,靠说,是肯定把这事儿说不下来的,铁定谈崩。
但嬴莹手中的底牌嘛……确实有点儿小啊……
就好比斗地主,她手中的凤羽军,充其量就是一张q……
嬴莹道:“和华夏的规矩差不多。只是我们的政变,历来不是太血腥,就是争个输赢。但是……自师兄给我说过长端帝他们祖孙几代准备轮流做皇帝之后,我就觉得,事情可能会不一样了。我就是个最直接的例子,要在以前,即使父王起兵失败,我的生活也不会被影响,按照惯例,保留封号,送入宫内,白养我一辈子就行了。但没想到最后却把我送到了师傅门下,而且还去了华夏。所以,这之后关于这方面的规矩,就不大好说了。”
王曦道:“师姐,我说的,不是这个规矩。我的意思是,就咱们手上这支军队,要走那条路,绝对没戏。所以我想问,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的玩儿法?比如,现在大家激战正酣,我们直取皇宫,这样,算不算成功?”
嬴莹笑出了声来,道:“小一师妹,快出来,你带他看的那些宫斗剧,到底是哪一部让他产生了这种想法?皇帝没死,身边还有着军队。我们就算占领了皇宫,坐得稳吗?你当下棋呢?”
小一道:“我也不晓得嘛,估计是打游戏打傻了吧。”
“那师姐你都做了些什么?我看这凤羽军,几乎就快等同于你的私军了啊。”王曦道没有理会,继续追问。
嬴莹道:“从整体上来看,是的,但是谁也不能保证这三百甲士中,会没有几个长端帝塞进来的私货。”
这种事情,最怕走漏风声。
古往今来,很多参与叛变的士兵,即使到死的那一刻,都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为什么而战。
大部分时候,都是事到临头了,主事者才把大家叫到一块儿,说要给弟兄们介绍笔大生意。
“如果是大将军的话,末将愿意追随。”
一个声音冷不丁地在身后响起。
嬴莹和王曦均是大惊失色,回头一看,原来是党明。
此刻,他已经驱马来到了他们身后不到两米的距离!
在这凤羽军中,还从来没有人敢来偷听嬴莹说话。
嬴莹回到艽朝之后,不再时刻受到气息压制,实力比以前在里院的时候要上升了一小截,尤其是在感知方面,更是明显。
但她没想到,党明居然不是靠灵识来偷听,而是借着杂乱的马蹄声拉近距离,纯粹靠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二人的谈话。
大意了啊。
“姑爷!姑爷!别慌!”党明抢先说话,然后回头对黄马庵道,“我和大将军商量一下军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