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他不可能从来没有冒出过我刚才那种想法。
果然,听了我的话,秦广王直接拒绝了。同时让我最好也不要去轻易尝试。
我问为什么,得到的,却是答非所问。
他说,他也不是第一位阎君。
说实话,这点倒有点儿震撼到我了。
我问,那之前的阎君哪儿去了?
他说,去做了你刚才想的那种事,但后来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在往后的日子里,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我也和秦广王偶尔探讨一二。
比如,生死簿这东西,就很不合理,不仅秦广王,就连那我素未谋面但不知所踪的阎君,也不知道它的来历。
似乎一开始它就在这儿。
于是,我们开始猜测,既然有鬼,那么会不会有神呢?
这一切是不是又有更高级别的存在,早就把一切给安排妥当?
而我们,不管是人是鬼,都不过是提线木偶,在按照自己的人生剧本,毫无生气地表演着注定好的一生?
甚至哪怕死后,也无法挣脱那看不见的木偶线。
对于这个问题,我们谁都无法回答。
是啊,远古时期的人们,有了恐惧或者无法理解的事物。会去问苍天,问鬼神。
那我们呢?
苍天从不理会我们,那我们只有自己去问神了。
于是,我向秦广王辞别,说我要去寻找答案。
他没阻拦,一如当年他没有阻拦他的前辈。
他唯一告诉了我一点,不要轻易去尝试触碰修为的极限。
我记下了这点,便离开了。
可阎君的王座,哪里这么容易找到?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我就像一个真正的孤魂野鬼一般,在阴间四处游荡。
为的……仅仅只是自己当初的一点好奇心……
现在想来,其实当时执念也并不深,为何会做到那种程度呢?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会过段时间,回去看秦广王一下,和他聊聊多见所闻,但那些,他早就经历过了,对他来说,并无新鲜。
然后慢慢的,我也开始觉得没啥意思了。于是我又冒出一个想法,既然阴间呆够了,何不再去阳间看看?
说来也搞笑,人厌世了会丧失斗志,失去对生活的热爱和向往,你们说我一个鬼魂也厌世了,又如何?
我都做好舍去一身修为的心理准备了,没想到秦广王哪里舍得给我灌孟婆汤,让我走往生台?
给了我一副躯体,让我再次回到了阳世间。
这一次,大开眼界了。
这个时候,华夏的神话体系基本上雏形已经出来了,并且在不断地丰富血肉。
这不就是我想要寻找的答案么?
如果真的有神,那就该在如此完备的神话体系中啊!
可惜啊,瞎高兴一场。
我没有费什么功夫,就发现这个神话体系,有着巨大的政治作用,对统治阶级来说,更像是一个工具。
但也不是全无收获,在这里,我发现了两个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群体。
医和巫。
随着和他们接触的深入,我发现,这完全是同宗同源的两个群体啊。
怎么会互相掐得那么凶呢?
甚至就近翻找历史,在所谓的封神大战之中,扫去薄薄的灰尘,也能发现他们活跃的身影。
这我可就来兴趣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开始了对他们的长期观察。
很明显,医这一脉当时更占上风。
相对于虚无缥缈的鬼神之说,统治阶级开始更在意通过医来追寻长生之道。
按理说,有了政治领袖的支持,巫这一脉应该垮得很快才是。
可是他们却怎么也灭不了。
我本来想,等医灭掉巫之后,继续看事情的发展如何,感觉医这一脉,做事要靠谱一些,说不定等他们集中壮大起来之后,还真能发现点儿什么。
虽然事后证明这两脉在不靠谱的表现上是不相上下的,可当时我着急啊。
于是不管了,我亲自出马,三下五除二,就把医给整合完毕,创立太医院,和统治阶级保持高度一致,维持着极其良好的关系。
就在这种情况下,资源严重向医倾斜,而且我还亲自坐镇,居然还灭不了巫!
这可就奇怪了。
在策划了几次大行动之后,我开始冷静下来。
俗话说,欲速则不达。
反正如此悠久的岁月都过来了,也不在乎了。
我随意安排了自己的死亡,然后夺舍了一名被俘虏的巫。
当然了,在此之前,我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让我在刚刚完成夺舍之后,就能顺利逃脱。
就这样,我借助着这个身份,成功地混入了巫这个圈子。
因为我已经隐隐发现,在巫的背后,总有着一种说不清的东西,若隐若现。
果不其然,十年之后,被我逮到了。
巫口中的上仙,你们口中的遗人,也是来自于异界的艽朝的朋友们。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巫失去了医的传承,可我有啊。
我有医和巫的知识储备和技能,对于艽朝老朋友的手诀,不过是看两眼就会的事情。
可是……尽管有了心理建设,但当我踏上艽朝的土地时,我的三观都快被震碎了。
对于未知,我是第一次迫不及待地想要寻找答案,告诉我这到底是怎样一个世界。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