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淳正帝没有让莫如诲再查当年的事,可是既然已经知道了事情另有隐情,莫如诲又怎会放任不管?
当天夜里,他就去秘密拜访了刑部尚书,拿到了当年的案宗。
“父皇和母后虽然是微服前往寒山寺,可他们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算是微服定然也跟着不少的侍卫。”宫明月道。
“是的,如果母后一直和父皇呆在一起,那么就算有人前来行刺,也奈何不得。可偏偏,我那时哭闹的厉害,母后没办法,只得带着我出去四处逛逛,而这一逛,就逛到了寒山寺最为偏僻的冷香院,给了那伙恶贼可乘之机。”莫如诲不无自责的道。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那时候才多大一点,能知道什么?不过我有个疑问,当时可是下着大雪,天气异常寒冷,母后就算带着你出去逛逛,应该也只是在他们当时下榻的院子附近,怎么就去了冷香院?”宫明月抛出了疑点,想让莫如诲快速从自责中脱离出来。
果不其然,莫如诲的思绪瞬间就被她的话吸引了。
“你说的对,雪大天冷,母后不可能不顾忌当时还是婴孩的我,除非——”莫如诲道,“她有非去冷香院不可的理由。”
“我也是这么想的。”宫明月道,“当时母后身边随身伺候的是谁?还活着吗?或许我们能从她那里探听到一二。”
“母后身边随身伺候的,除了四个贴身侍女外,就是我的奶娘了,可是她们都已经死了。”莫如诲道。
发现了疑点又能如何?根本就没有办法继续查下去。
然而宫明月并不气馁,她将一张白纸铺在了书桌上,然后写下了当年在寒山寺的所有人。
周馥羽,周馥羽的四个贴身侍女,奶娘,行凶的恶贼,淳正帝,乐公公,一干侍卫,寒山寺一众僧人。
这些人中,除了淳正帝、乐公公、一干侍卫以及寒山寺众僧人外,其余人全都已经死了。
“如此,我们就先从这些还活着的人身上入手。”宫明月将他们圈了出来,“明日我们分头行动,你负责父皇、乐公公还有一干侍卫,我负责寒山寺一众僧人。”
“好。”莫如诲点头。
第二日一大早,莫如诲就进宫去了,宫明月则是带着流光和莺歌前往城外的寒山寺。
她如今乃是新婚,前往寺庙祭拜,就算有人知道了也只会被当做是去求子亦或是祈求夫妻长久恩爱,并不会引起怀疑。
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当时的僧人已经故去了好几位,宫明月找到还活着的那些,用控瞳之术对他们进行了询问。
然而很可惜,最后什么线索也没有得到。
晚上宫明月回到王府,莫如诲还没有回来。
等到他回来已是子时,宫明月起身,陪着他一边用宵夜,一边交流今日的收获。
宫明月算是无功而返,他那里也是收获寥寥。
“乐公公说,我当时一直哭一直哭,母后拿我没办法,哪怕外面下着雪,也只能带我出去。而父皇当时正忙着处理一件紧要事务,所以才没有和母后一道。”
“母后带我出去时,本来有不少侍卫跟着,但走了没几步,母后却说人太多了让她不自在,便将其他侍卫都遣了回去,只留了两人随行。”
“而那两人,自然也没能活下去。”
“听上去,好像没有什么不妥,但是——”宫明月道,“以母后的身份,不管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她纵然不喜,却也应该早就适应了才是。更何况当时她们留宿在外,理应重视安全,母后怎么可能以‘不自在’为由将侍卫遣走?”宫明月道,“所以还是那句话,她有非遣走他们不可的理由。”
“当时跟在母后身边的,只有那四名贴身侍女和奶娘,你对她们了解多少?”
“那四名侍女,两名是从我母妃小时候就跟在她身边的,同她情如姐妹,另外两名,则是我父皇精心为她挑选的。我母妃待人一向宽和,所以和她们相处的也很好。”莫如诲道,“至于奶娘,那就更不要说了,那是外祖母专门为我找来的。你知道的,能够成为皇长孙的奶娘,必定要经过一番严格筛选,奶娘能被选上,足以证明她没有问题。”
“那可不一定,当时没有问题,不代表以后没有问题。”宫明月并不同意莫如诲的说法,“看来,我有必要去周府拜见外祖母一趟,向她打听打听有关母后那两名侍女和奶娘的事。”
“那我陪你一起去,想来他们两位老人家见到我们一定会很高兴。”莫如诲道。
“也好。”宫明月点了点头,立即吩咐疏影她们去准备了。
诚如莫如诲所说,周老太傅夫妇见到他二人,欢喜的不得了。
四人坐一起寒暄了会后,宫明月说想看看周府的花园,周老夫人自然陪着她一道去了。
周府的花园修建的确实很别致,逛了一会后,宫明月便扶着老夫人坐进了一处亭子里。
她冲莺歌和流光使了个眼色,二人立刻机灵的拉着周老夫人的侍女走开了。
因为面对的是至亲,所以宫明月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向周老夫人询问了起来。
周老夫人闻言,登时大惊,“怎么会这样?这,这事当时已经查清楚了,明明就是吴家所为,怎么会另有真凶?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外祖母,若非另有他情,我又怎会向您开这个口?”宫明月道,“您一定也想抓住害死母后的真正凶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