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便是周怀的小孙女,今年才刚刚四岁。长得眉清目秀,看上去像是个美人胚子。
周怀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孙女,喜欢的不得了。在屋子里稀罕了一会儿,就把这个虽然很害怕,但却十分听话的瓷娃娃抱了起来。
人一上了岁数,就会变得多愁善感。刚刚在大门口哭了一场,见小孙女不认自己,周怀又忍不住老泪纵横。连带着一旁的周成,也跟着眼眶湿润。
“这个是爷爷,念儿,你不是总问爷爷在哪里吗?爷爷来看你啦,快叫爷爷。”
周成循循善诱,被周怀抱着的周念,看着泪流满面的周怀,奶声奶气的道:“你就是爷爷吗?”
周怀使劲的点头:“是啊,我是爷爷。爷爷对不住你啊,自打你出生之后,爷爷都没回来看过你……”
周念看着周怀,伸出小手揩去周怀脸上的泪痕。然后偷偷在周怀肩膀上擦了一下,小声的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呀?你一直都不来看我,看到我,为什么你又要哭呢?你不要哭了呀。”
周怀哪里受得了这个,呜的一声,两行眼泪又落了下来。好半天调整过来,周怀道:“爷爷这是喜极而泣,这是高兴的眼泪。
我的乖孙女这么懂事,爷爷喜欢的不得了。以前是因为爷爷犯了糊涂,所以没有来看你,以后只要你想见爷爷,爷爷就会出现在你身边。”
周念歪着小脑袋道:“真的?”
“真的!”周怀重重点头。
随即周念嘻嘻一笑,伸出两只小胳膊环抱着周怀的脖颈嘻嘻哈哈道:“你不是坏爷爷,你是个好爷爷!”
周成看见此情此景,非常识相的退了出去。才出来把门带上,就听见里面老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周成伸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摇了摇头,自己也是上了年纪了,见到这种事情,总忍不住流眼泪。
站在门口走了两步,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师弟。这可不能怠慢,老爹五年前辞官离开东京之前,多少人求爷爷告奶奶的想要当他的徒弟,他都一个没收。
现在这位师弟,是有多大的本事,居然能让老爹相看?
于是急忙赶往偏厅准备招待唐宁。
来到偏厅,他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丫鬟们虽说站在一旁,但一个个都跟个鹌鹑似的。再看坐在椅子上一男一女,女的满脸苦涩,男的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在生气。
呦呵,这小老弟脾气还不小。不就是自己没及时招待他,居然在这跟自己摆脸子。
想到此,周成心中热情减了七分。心中冷笑,看来你小子还是分不清主次。
按lún_lǐ来说,俺是师兄,你是师弟。按岁数来说,俺是长辈,你是晚辈。按官职来说,俺是户部侍郎,从四品。你这个年纪,能有个八品的官,也是俺老爹在后面推了一把。
谁摆脸色,都轮不到你跟俺摆脸色。
更何况俺在户部混了这么多年,可不是白混的。来户部办事的,哪个是好相与的?
想到此,剩下的两分热情,也减了一分半。至此,周成对唐宁的第一印象非常不好,觉得这是个骄横跋扈的年轻人,老爹不知为何居然会看上这样的人,还收他为徒。
摇了摇头,不行,得想个办法把这小子逐出师门,省得以后这小子做出什么不光彩的事情,辱没俺老周家的名头。
清了清嗓子,双手拢在袖子里,踱着官步,皮笑肉不笑的走上前道:“哎呀,几位是跟着家父过来的吧?一路上护卫家父辛苦了。
几位远道而来,这些下人毛手毛脚的,不知把几位伺候的如何?可还满意?若是不满意,尽可说出来,这些下人不打一顿,是不会长记性的。
你们几个知道这是谁吗?这是老爷的徒弟,我的师弟!
这样的人你们也敢怠慢?
你们几个自己下去领……”
丫鬟们都傻了,心说就这生人勿近的架势,谁敢上去伺候啊?但是少爷发了话,她们也无法反驳。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家里养着她们,就是让她们伺候人的。
没把客人伺候好,那便是她们的失职,受罚也是情理之中。
一个个垂头丧气的,鼓鼓囊囊的胸口好像都瘪了几分。
唐宁在跟齐献瑜生气,不关这些丫鬟的事情。莫要因为自己,连累了这群无辜的小丫鬟,这一点,唐宁现在心里还是能够分得清的。
连忙起身,打断了周成的话道:“师兄,这里面有些误会。不是她们伺候的不好,是师弟我比较难伺候,况且愚弟还告诉她们,站在一边就好,有需要,我会喊她们。”
周成眉毛一挑道:“哦?还有这等事?这么说,就不关她们的事情了?”
唐宁点点头道:“因为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愚弟今日心情不是很好。不关她们的事,愚弟会自己调整的。
说起来,师父再三要我练字,原来不是因为我的字写得太难看,是为了磨练我的心性。可惜我不知其中三味,人又懒散,如今因为一些小事,乱发脾气,实在不该。
师
兄,莫要因为愚弟之行,牵连了这些无辜之人。”
周成恍然大悟,感情这小子不是给自己摆脸色,完全就是年轻气盛,脸上藏不住事。
心中暗笑,想当年自己也差不多一个德行。
想到此,周成之前脸上挂着的假笑就消失了。挥挥手,吩咐丫鬟退下,留下两个手脚麻利的,帮着端茶倒水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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