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份了,秋收都要到了,但是交趾的天气还是很热。
占城国的军队如今在布政城附近驻扎,这里的百姓对于占城人不是特别欢迎,但也谈不上特别的抗拒。
好在张景明在攻下布政之后,下令全军不得做出烧杀掳掠等事,否则的话,布政城里的老百姓就是拼了命也要跟占城国的军队磕个你死我活。
当然,更大的概率是他们死,军队活。
占城国的士兵对于张景明的军令不是那么理解,这让张景明感到十分头疼。要么说这边的人都是未开化的人呢,布政这块地方以前好歹是你们自己家的。
布政城里的人,不说十成,至少也有五成都是跟你们同祖同宗的人吧。这要是攻下来之后就开始屠城,岂不是行自相残杀之蠢事吗?
但是占城国的士兵并不理解,归根结底,还是他们脑子里根本就没有宗族的概念。
接下来要进攻的是地哩,这块地方当初也是占城国的土地。
地哩,麻令,布政这三州是呈一个三角形的。当初地哩作为占城人防御交趾的最前沿,无论是城防,还是在附近的地形改造上都下了很大的功夫。
但最终还是被交趾人夺走了,本来这是一件十分屈辱的事情,但不知为何,随着时间慢慢边长,占城人居然都快把这件事给忘了。
如今张景明率领大军兵临地哩城下,占城人这才想起来,原来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们还把这座城池引以为傲来着。
话虽如此,但是张景明却发现了一丝不同寻常。在他刚刚与交趾军队接触的时候,那时的交趾军队非常奔放。
斥候往往放得不是那么前,大军总是一股脑的出动,就好像他们能凭着人多把自己淹死一样。
随着战事不断的进行,交趾人不停的吃亏,他们这才发现,靠这种战术居然打不过占城人。
他们轻视的对手不知不觉居然成长了起来,而且,还成长到了让他们难以抗衡的地步。
于是交趾人的战术开始不断的改变,从一开始的奔放型变成了略显拘谨型,再到如今的四面楚歌型,无论是哪一种,他们都悲哀的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占城人的对手。
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他们也不知道。
但是张景明却敏锐的察觉到了,虽然现在的交趾军队依旧处于龟缩防御的形态,但是他们的斥候却会在四面八方出现。
这在外行眼里或许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在内行人眼中,比如张景明的眼里,就好像是扇贝忽然间变成了章鱼,这是非常明显的变化,明显的甚至
有点刺眼。
对方的指挥官肯定是换人了,张景明第一时间就做出了这个判断。
这让他有些兴奋,一个技巧高明的棋手,遇到另一个技巧高明的棋手时,总是会有这种感觉的。
然而张景明手底下的棋子都不是什么好棋子,占城国的军队的素质并不高,一个连斥候隔三差五都会被敌人捉住的军队,能好到什么地方去?
索性,张景明干脆不用斥候了。
派了两支十头战象的象兵在大军的侧翼防守,另外的五十头战象就在最前面随着步兵冲锋,一路平推到了地哩城下。
交趾军队换了指挥官,这是肯定的。陈谷水平不行,已经被撤职了。接替他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常杰。
当日在升龙府,李常杰纠结无比,最终他把选择权交给了自己的皇帝,李德乾。
李德乾深思熟虑过后,还是决定派李常杰在南边。不得不说,那两个大臣说的话,让李德乾心动了。
宋人的攻势并非是最紧迫的威胁,占城国的进攻,才是燃眉之急。
于是,李常杰就又被调到了这边。
来到这里之后,李常杰便决定把心中的火气撒在占城人身上。
自己打不过宋人,自己认了。他们有火药,还有那个把火药运用的出神入化的宋人。但是占城人总不可能有吧?他们充其量,也就是有一个比陈谷还强的指挥官罢了。
打不过宋人还打不过你们占城人吗?不要太小瞧我李常杰啊!
李常杰如此想着,面对兵临城下占城军队,他挂起了免战牌。
“大帅,这免战牌是何用意啊?”手下谋士有些搞不清楚,便提出了自己的困惑。李常杰阴险一笑道:“现在挂了免战牌,到了晚上再摘下来。
如此一来,他们要说咱们不地道,也是没有的事,对不对?”
谋士敬佩万分,拱手道:“大帅,你太厉害了。你实在是我辈楷模啊!”
李常杰呵呵一笑道:“这还要感谢北面的宋国将军啊,是他教会我这么无耻的。”
话音刚落,外面忽然跑进来一个小兵惊慌失措的道:“报~!大帅!占城人无视免战牌开始攻城啦!”
“什么?!”
李常杰又惊又怒,心说这占城人怎么跟宋国的那个姓唐的混蛋一样无耻?啐了一口,急忙披上斗篷出了帅府登上城楼。
城墙上箭雨纷飞,哎呦哎呦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城下的占城军队搭着云梯,一个个满
面凶煞的向上爬。
即便是城墙上不断有滚木石落下,他们也坚定的朝着城墙上怕。
李常杰见状大惊失色,占城军队在他的脑子里本该是一碰就碎的破纸,但现在怎么变成钢板一块了?自己面对的真的是占城国的军队而不是宋国的士兵吗?
李常杰见情势不妙,咬了咬牙,下令城中的象兵赶紧出城迎敌。
城门一开,几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