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恋的时候,任何小事都是意义深重的。——沈秋辞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蹭了进来,刚巧跳到女人乌黑的长发上。那是一缕不听话的黑发,舍不得主人娇羞的面容,努力地覆在脸颊上,不时地下滑又上蹭,带着阳光的温热,痒痒地挠着挠着,却在主人的一个侧身的动静里滑落到枕头上,失去了顽皮的机会。
秋辞翻了几个身,眯着眼睛,意识慢慢回笼。
待她洗漱完毕,随着原主的行动记忆去厨房拿了支调羹,拎出一盒猫罐头,接着坐到饭桌前时,她有些抗拒了。小鱼干可以一本正经地吃下去,可这猫罐头……
秋辞把手里的调羹放在桌上,两手并用开了猫罐头。紧接着,金枪鱼大块鱼肉的视觉冲击,加上那空气中弥漫的新鲜海洋气息的嗅觉冲击,一下子刺激了她的生物本能。
秋辞直突突地站起身,三步并两步走到一旁再蹲下,把猫罐头放在餐厅的空地上,然后身体弯曲做猫状,妖气在周身强烈地波动,人就消失了。
落在地上的是一小堆女人的服饰,服饰的中间,一只粉白的团子正扒开障碍物,颤颤巍巍有些滑稽地用四肢挪动着,不一会儿,又动作协调地趴到罐头前,侧着头咀嚼了起来。
那双海蓝色的眼睛愉悦地眯成一条缝,两条雪白的尾巴齐齐扫动着贴上了身侧……
另一边,隔壁的邻居也在吃早饭,吃得正香时,突然感应到什么,双眼放空了一瞬,呢喃了声:“结界”,表情忧愁地放下手里的吃食,在房间踱步,一会儿又在门厅的沙发上坐下,又一会儿站起走到大门口,像是听着门外什么动静。
终于,听到了对面的开门声。
猛地,他也打开了自己的门。
四目相对。
然后男生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这一次,秋辞像是被感染了,也跟着做出了微笑。
“这是要出门吗?”袁绮宇把自家大门敞开后就迎了上去。
“嗯。”秋辞眯着眼,等着他继续说。
这个倒霉蛋确实有点问题。
从昨日初见到现在,这样自来熟一边倒的友好度如果不是无事献殷勤,那便是——“挂”。
如果是后者的话……刷刷友好度也不算是麻烦。
可怜秋辞游神的这会儿,视觉区域正对着的小少爷的脸却没能经得住这蔚蓝如水的目光的洗礼,泛起微微红晕。
昨夜回来前看见的那幕愈发清晰,那眼睑下颤动着的碟翼仿佛在自己面前展开,深海在月光下形成一个漩涡,歌声从海妖的红唇中靡靡荡漾……
似乎是安静的空档久了些,又或是对眼前人目光变得焦灼的感知,秋辞假咳了一声,
“昨天不是说要认识一下,我家也没有茶水,不如去你那里,怎么样?”
看,海妖在呼唤我。小少爷的眼尾处,一丝魅惑一闪而逝。
“走,马上。”
他的手自然地想要上前拉过秋辞的手,又后知后觉地换了个方向,做“请先走”的动作。
餐桌上的是剩了一半还没收拾的早点,在开放式的房屋设计里,很容易就被发现。室内的空气里似乎夹着青草味,家具很少,墙上挂着的奇怪物件却很多,还有些字画,以及……符纸和一把古剑……
身后传来关门声。
脚步声一步步逼近又转方向远去。
“姐姐随意坐,我去倒牛奶。”
秋辞也不客气,直往自己感兴趣的地方瞧去,渐渐地,离那些符纸和那把古剑越来越近。她的手已经抬起,即将触碰到古剑的剑鞘,又被身后赶来的人一把握住。耳边的气息湿润,带着略微低沉的声音:
“姐姐,这个,很锋利,会受伤的。姐姐来这边。”
秋辞侧过身就对上了小少爷的目光,被他注视的时候,秋辞总有种自己被需要,自己很重要的感觉。
他的手没有放开。
秋辞被带到了沙发旁,乖巧地站着。
“姐姐坐吧。”
秋辞听到指令,乖乖地坐下。
“姐姐喝牛奶。”
秋辞用双手捧起杯子,喝了一口。温热的,很舒服,她愉快地眯了眯眼。
“姐姐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
秋辞摆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
“我叫袁绮宇。”小少爷边说边拿起便利贴和铅笔,认真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笔和纸一起推到了秋辞的面前。
秋辞只是拿起看了看,然后重新回过来看着小少爷:
“袁绮宇,你是不是认识我。”
小少爷面色有些差异,然后松了一口气:“梦里见过算不算见过,小白。梦里的你小小的,软软的,虽然不是现在的样子,但我知道是你。我不管梦是真是假,我现在有修为,可以保护你。小白,你…是妖…也没关系。我是猎妖师,如果你生病了,我可以对症下药;如果别的妖欺负你,我可以帮你打回来!”
秋辞不语,只是目光暗沉了下来。
“好啊,不过你要教我画符。”作为交换,我扮作小白,伴你左右。
“小白,这些符你不能碰,会伤到你,我…不能教你。”小少爷有些紧张地看着她,“但我可以教你识别它们的作用和等级。”
听完,秋辞利落地起身向门口走去。
小少爷一把拉住她,眼神里透着不舍和挣扎。
“放手。”
“我不放。”
“先松开。”
“你别走。”
“我回去收拾东西。”
“你…